第39章 吊唁[第2页/共3页]

“但是依鄙人看来，梁大档头对至公子很有皋牢之意。至公子只要肯投了东厂，人固然死在林家地盘上，想要揭过此事不过是出点银子罢了。林家又不缺钱。”穆澜不觉得然。

俊朗的脸，举手投足间安闲不迫。不过十八岁，生于商贾之家，面对恶名在外的东厂能有这份平静，是个可造之材。梁信鸥面带笑容，进了灵堂。

杜之仙就是看准了他将来投奔东厂，混得不错，没准儿能成为本身的拯救稻草，这才脱手医治林大老爷。穆澜明白林一川的处境，怜悯却不能破了师父设的局。她有些不忍，叹了口气道：“后院桂花开了，至公子可想去瞧瞧？”

先是刺杀，再是示好。梁信鸥先提去凝花楼看看，后又说等杜之仙丧礼后去拜访父亲。东厂是要和林家谈前提了。

当晚，穆澜射出一枚珍珑棋子，让东厂番子们悄悄按下结案情。穆澜也晓得，死了位大档头是震惊东厂高低的大事。东厂对珍珑刺客的清查只会更紧。这位梁大档头来到扬州，很较着是冲着调查朴银鹰遇刺案来的。

数名身穿褐色圆领长袍的挎刀番子鱼贯而入，呈雁翅形站立在院中。东厂番子的到来让杜宅高低为之惊骇，哭丧的妇人们都忘了嚎叫。

一片温馨中，梁信鸥徐行走了出去。

“人已经走了。吓得那怂样！”林一川居高临下看着穆澜，没好气地说道，“你小子太会装了。我自小跟着父亲经商，也算识人无数。还真看不出来你是真的惊骇，还是在装！”

林一川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梁信鸥不动声色地上香，目光在灵堂中睃了一圈。

匕首颀长轻浮，易于埋没。穆澜杀东厂数人皆用的是匕首。光荣的是那天她换了女装，蒙着面纱。只要不被看破女儿身，东厂的人反而会被误导。

蒲月初，东厂十二飞鹰大档头朴银鹰被刺杀在凝花楼。八月中，又来了一个姓梁的飞鹰大档头。

嘁！又装！先前是谁还想着尽快结束丧礼？林一川对穆澜转眼变脸的厚脸皮领教过无数回。当着梁信鸥的面还要挂着谦善和蔼的笑容斯文行礼：“杜先生对家父有恩，林家岂能置之不睬！”

少年朝他重重叩首行礼。

想要收伏林家，逼林家弃锦衣卫投奔东厂，本身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由不得林家了。

两人的对话悉数落在穆澜耳中。老头儿的话在她内心来回过了好几遍。东厂公然想要拉拢林一川。那么，那天的刺杀莫非是一场戏？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穆澜俄然想到，如果梁信鸥想要演戏救林一川示恩，那天他会不会就躲在竹林中？

他身形薄弱，孝帽下只暴露清秀光亮的下巴。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梁信鸥满副心机都在林一川身上，没有多减轻视穆澜，随口温言问道：“你是杜先生的弟子吧？”

林一川也想起了数天前竹林中的伏击。东厂蒙面刺杀，现在却亮明身份呈现。他站在灵堂前思考着，本身是否应抢先避开新来的这位飞鹰大档头？

“梁大档头请入内上香。”林一川迎上前号召，没话找话粉饰着内心的不安，“杜先生医术高超，治好了家父。家父闻听凶信悲伤不己，何如大病初愈，叮咛鄙人必然要把杜先生的后事办得风风景光。您请！”

话里对林一川多有推许赞美之意。穆澜来不及细想，就朝林一川叩首：“至公子为家师大办四十九天道场。此番恩德鄙人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