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姑苏祝家（二）[第1页/共2页]

祝溪岩笑道：“旁人有彩衣娱亲，我这几句话若能逗母亲一笑，也当记一大功。俗话谈笑一笑，十幼年。到时候我和妈一起出去，旁人见了，尽管和我探听我身边这个小妹子是谁。”祝老太太笑着打他，说道：“越说越不象话了。老三家的，归去好好管管你当家的，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小时候一样奸刁。”

钱氏嫁出去的时候恰是二八韶华，天真开畅，笑起来嘴边另有一对酒涡。祝云岩对这门婚事不冷不热，新婚第二天就钻进炼丹室里，连归宁的日子也不出来，给了钱氏好大一个没脸。

钱氏埋在钱母怀中痛哭，红肿着眼皮责备其父道：“爹爹若心疼孩儿，何必将孩儿定给如许的人家糟蹋！”未想到一贯心疼她的父亲怒拍桌子，叱道：“姑爷是云机门的高徒，天然和俗世人分歧。你自小便教你读《女戒》，莫非只学会了在背后嚼你夫君的舌根？”他声音放缓，劝戒道，“婉姐，你本日怪我们给你找的夫婿一心只知修仙，涓滴不在乎你的感受，他日你的手帕交都成白发鸡皮的老妇，而你因为姑爷的灵药青春仍在，就晓得感激我们了。”

分开云机门后，祝云岩抱着女婴心灰意冷的回到祝家，将女婴拜托给祝老太太照顾，本身就钻进炼丹室里再不出来。祝老太太给女婴起名叫祝菁珩，是她孙辈的第一人。等祝菁珩长到三岁的时候，祝云岩第一次从炼丹室里走出来，他瞥见祝菁珩摇摇摆晃的向他走过来，勉强将她抱起来哄了一哄便放到地上，不肯再看她肖似她母亲的脸庞。

小莲在中间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回身去柜子里取玻璃瓶装的玫瑰露。祝青珩看杜鹃还拿着信纸肃立一旁，便问祝老太太道：“祖母，刚才杜鹃姐姐在读甚么啊？”

祝玉珩先问了息夫人一句“妈，你不舒畅吗？”息夫民气里熨帖，点头道：“我没事。”他才将手里攥着的点心一口塞出来，然后晃动手走到祝老太太跟前。祝青珩挪了挪身，给他让了个位子。祝玉珩一屁股坐下，只闻声祝老太太在耳边叮咛道：“小莲，给玉珩和青珩倒两杯玫瑰露来，再把那两盘点心都端过来。”

祝溪岩走畴昔，陪笑道：“妈，您这可就冤枉我了。我左看右看，只见椅子上躺着个女人，还正奇特您去哪了呢。”祝老太太笑道：“你们听听老三这张嘴，说的还像话吗？你这些蜜语甘言尽管和你媳妇说去，和我说有甚么用？”

第二日祝溪岩携妻儿去主院向祝老太太问安。祝老太太本年八十有二，因为长年服用云机门的丹药滋补身材，神采红润，头发乌黑，仿佛三十如许的妇人。祝老爷子生前曾侍后杨，厥后杨国国主沉湎贵妃佟丽华的美色，不睬朝政，杨国海内奸妃干政，奸佞横行，祝老爷子一气之下辞去官职回姑苏做了个大族翁，没几年旧病复发在一个冬夜里与世长辞。

祝老太太故作嗔怒道：“你们几个倒是投缘，聊得炽热，就把我这个老婆子扔到一边了？”她揽着早早畴昔的祝青珩，后者舒舒畅服的窝在她怀里挑着水晶果盘里的梅子吃。

祝老太太正躺在绣椅上听丫环杜鹃给她读信，大夫人钱氏在中间作陪。她瞥见祝溪岩四人走进听喜堂，站起来道：“三叔，三弟妹。”息夫人并两个孩子回礼，祝溪岩点头，问钱夫人道：“大嫂，如何不见大哥？”钱夫人道：“你晓得云岩的脾气，一炉丹药没练好他决不出门，现在还在屋里守着他的炉子呢。”祝溪岩笑道：“大哥一贯当真。”

祝老太太非常欢畅道：“是瑞珩的家书，他说他已经到杭州了，过几日就能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