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收服草根蛮王（十九）[第1页/共3页]

韩适之见姬瑾荣没有指责之意，胸中有着难言的打动。他向姬瑾荣提及了燕北的模样：“燕北并不如都城、江南富强，到处都是苦寒之地。那儿气候不好，春夏干旱，秋冬酷寒，谷物很难成活。吃的东西也都很糙，最丰厚的也不过是直接把血淋淋的猎物架在火上烤，吃上一顿管饱的肉。”

长孙猛瞧着韩适之的笑容，心中莫名一片炽热。他主动请缨：“陛下，将来我想去北边！”

韩适之和长孙猛对望一眼，都感觉他们陛下实在敬爱。别的天子骄奢淫逸，都是造宫殿、收美人、南巡北征，他们陛下却只要这小小的口腹之欲。并且他们陛下不挑食，只要好吃的，他们陛下甚么都吃！

长孙猛也望着韩适之。对视半晌，他张口就说：“适之也一起去！”

镇南王仿佛看出了姬瑾荣的迷惑，在桌下握住姬瑾荣的手说：“陛下见了便晓得了。”

传言公然不假，一整片梅花都在雪中颤颤然绽放。走近一看，那娇－嫩的花瓣或粉或白或红，有些只要一重，有些却一堆叠着一重。那瓣儿片片都是老天精雕细琢过的，明显薄若蝉翼，偏又受得了满天大雪，即便雪渣子全落在上头了，它们仍然傲然盛开——便是最巧的匠师也造不出来。

姬瑾荣不提，镇南王不提，朝臣也不敢提，他们都怕这时的强大只是昙花一现。与其冒险与强大的突厥死磕，不如先守住现在的“大一统”。

自从那娃儿没了今后，贰心中便再也没有“血脉嫡亲”这类设法——生在皇室，谁会念着骨肉亲情？

欺人太过！

姬瑾荣莞尔：“此事不急，从长计议。”

姬瑾荣愣了愣。

比起面前这经心培养的梅林，那燕北的梅花仿佛更让人神驰。骑着高大的马，在雪地上哒哒地前行。走了一座又一座山头，跟着山路一转再转，俄然见着了一株雪中寒梅，内心必定欢乐得很。

姬瑾荣尝起了酒家端上的小菜，都是百姓爱吃的，代价不贵，分量也未几，将将够就着酒吃。

镇南王参军中赶返来，传闻姬瑾荣在梅林这边吃酒，便领了人直奔这边。见姬瑾荣耳朵有些红，脸颊也有几分红晕，镇南王的目光从长孙猛和韩适之身上扫过。

姬瑾荣嗅着了林中的梅花香，也嗅入了雪中寒气。他将身上披着的貂裘裹得更紧，抱动手炉说：“不错，就是冷。”

相处久了，姬瑾荣也挺喜好这娃儿的。那娃儿也知恩，悄悄插手给他带吃食的行列，时不时给他带点小点心。对于那种处境的小娃儿来讲，那已经是他能拿得脱手的最好的东西了。

姬瑾荣不好酒，都是沾沾唇就算了，对店里的卤牛肉和熏肉倒是很有兴趣，夹起来尝了几口，感觉一个是汁味稠密，一个咸香适口，吃了唇齿留香。

有些事他不想去做，有些东西他不想去抢，但是——

湖面已经结冰了，几个孩童在冰面上玩耍，你追我逐，乐不成支。再远些，梅林重堆叠叠，粉的红的白的，热热烈闹地开了一整片。

没想到过了半年，那娃儿不来了。

韩适之见姬瑾荣固然好吃，小身板儿却还是比同龄人小一些，应当是小时候亏了身材，也不反对姬瑾荣小小的爱好。他说：“这酒家可靠吗？”

韩适之朝姬瑾荣一笑：“臣信赖陛下。”

韩适之望着长孙猛。

姬瑾荣说：“当时年幼，朕不记得。”他指的是燕北的模样。

姬瑾荣当真地说道：“终有一日，燕北会返来。”

这是姬瑾荣现在最信重的两小我。

西梁终归降了。

姬瑾荣眼睛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