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苦中行乐亦如此(一)[第4页/共4页]
有东西落在床头,她于半梦半醒之间,心中警省,睁眼侧头看,在她的枕头边呈现了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花布包,施佳珩笑欣欣地低头瞅着她。
她大抵是被高烧的折磨地发了懵,才会在他和顺地说出那些充满竭诚交谊的牵挂时,仿佛在穿越的光阴中重温了十几年前,父亲坐在床头为抱病的她吹凉热药的景象。这难以开口的来由才是震惊她泪雨婆娑的真副本源,多么荒唐的感受啊!
一天的光阴如流水般仓促逝去。在这短短的一天里,楚云汐用饭喝药与平常一样,除了头略有些晕沉在提示她是个病人以外,她根基上与一个身材安康的人无异,乃至有些神思亢奋,轻巧的身材好似能飘舞飞动。双颊像封了红蜡的白纸,雪里点染的红梅瓣,非常的娇美。双眸像浸在水中,仿佛微微明灭羽睫就能像雨帘似的漫出。
她仰开端望着他和顺的充满笑意的双目,莫名心头一酸,顷刻红了眼睛,叹道:“你这又是何必?你原有大好的出息,即便不攀附相党,亦能明哲保身,为何非要卷入纷争,一旦有失只怕会万劫不复,性命难保。”
他拖了一张方凳到床前,把药碗放在上面,用勺子搅动散热,比及用手试了下碗壁,感觉差未几了。弯下腰,双臂穿过楚云汐的腋下,将她的上半身抬起来,靠在他的胸前,侧身坐在床榻上,双臂围在她的身前,左手端药,右手执药勺喂药。在外人看来这行动不免过于密切,但两人胸怀洒落,如风景霁月,对于男女大防没有过量的避讳。
他俄然站起背手仰首,慷慨而叹:“我自小便将保家卫国作为毕生志向,对外杀敌也好,对内除奸也罢都是臣子的本分,岂能因贪惧本身祸福而躲避之。出世难,出世亦难,这世道即使暗无天日,可我辈亦要披肝沥胆、砍棘而行。何况斗争之事千百年来从未停歇,明知不成为而为之,只求为厥后之人劈出一条路来,即便我辈不能复见彼苍,若能福泽先人,便是建功了。”
喝完了药,她隔着纸包闻着海鲜肉包勾魂的香味,真感觉本身饿的不可了,捧着包仔细嚼慢咽起来。施佳珩见她对本身所买的食品,应是极其对劲,欣喜的笑了。
与他扳谈,楚云汐瞬觉有风荡平胸中愤激,心中顷刻安静了很多。他扶住她的肩头,又坐回她的身边,殷殷道:“倒是我有一句肺腑之言相赠:愁烦中具萧洒襟怀,满抱皆东风和蔼。含混处见光亮天下,此心即白日彼苍。你要信赖天道最公,自有定命。你且放宽解怀,莫要因愁伤身。也莫要操之过急,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