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苦中行乐亦如此(一)[第4页/共4页]
她仰开端望着他和顺的充满笑意的双目,莫名心头一酸,顷刻红了眼睛,叹道:“你这又是何必?你原有大好的出息,即便不攀附相党,亦能明哲保身,为何非要卷入纷争,一旦有失只怕会万劫不复,性命难保。”
楚云汐也知施佳珩机灵,并不如林日昇好乱来,便悔怨没有把话编得园些,可他却没有给她机遇园谎,直接道:“这个世上能整治丞相为你母亲讨还公道的只要皇上,你进翰林院是为了靠近皇上,靠近皇上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揭露丞相的罪过,说来讲去还是为了复仇。”
他把药碗端到楚云汐面前,用手重新试了试,温度降了些,幸亏不是凉,忙道:“快,就着酥糖,一口气把药喝了。”她听话仰脖几口,苦药顺利进肚。
楚云汐心乱如麻,她怕只怕不管何挣扎也难以顺从运气既定的安排,她惊骇统统因果都早已射中必定。她踟躇着连连感喟,如认命了似的,低头无法道:“我知你为人,也感激你仗义互助,我虽有顾虑重重,现在也不顾得了,总之还是要多谢你。”实在她内心的百般滋味又何止与此,怪只怪当时少不更事。
她猜想既然施佳珩说了今晚会来看望,自不会食言。她干脆将院门虚掩不上门闩,归正她与四邻并无来往,亦不会有人半夜上门。长安治安极好,小偷小摸很少,几近到了夜不闭户的程度。仲夏时节,气候酷热,为了乘凉,很多住户整夜敞门而睡。对于安然题目,她信心实足。
她将手背贴在脸颊上,挡住脸上的眼泪,成心粉饰她的惭愧。虽说他们两个是能够拜托存亡的朋友,可毕竟当着一个男人面,哭的稀里哗啦的,实在是有失礼态,不是一个懂礼数知进退的女子所为。
他拖了一张方凳到床前,把药碗放在上面,用勺子搅动散热,比及用手试了下碗壁,感觉差未几了。弯下腰,双臂穿过楚云汐的腋下,将她的上半身抬起来,靠在他的胸前,侧身坐在床榻上,双臂围在她的身前,左手端药,右手执药勺喂药。在外人看来这行动不免过于密切,但两人胸怀洒落,如风景霁月,对于男女大防没有过量的避讳。
施佳珩行动停顿了一下,有些惊奇于她的善变,明显明天还阳光亮媚,如何明天又北风凛冽了呢?他脑中缓慢的转过千头万绪,心中默念叨:好吧,既然话已至此,干脆捅破这最后一层窗户纸。你若看到了我的至心,也不枉我来世上一遭,如有一天我为你而死,能劳你平生惦记,我便心对劲足了。
施佳珩扶着她坐起来,她的嘴角不知不觉间挂上几分少女娇憨的笑容,与昔日淡然端庄的模样大不不异。她仿佛个浅显少女般,手指工致地拆开老友送她的礼品,那种迫不及待和欢乐镇静,是发自心底的欢愉。
一天的光阴如流水般仓促逝去。在这短短的一天里,楚云汐用饭喝药与平常一样,除了头略有些晕沉在提示她是个病人以外,她根基上与一个身材安康的人无异,乃至有些神思亢奋,轻巧的身材好似能飘舞飞动。双颊像封了红蜡的白纸,雪里点染的红梅瓣,非常的娇美。双眸像浸在水中,仿佛微微明灭羽睫就能像雨帘似的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