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落花尤似坠楼人（二）[第1页/共2页]

少年本已来往处走回了几步，听到她压抑的哭声，心中顿生同是天涯不幸人的凄楚之感。他叹了口气转回到她身边，将披风从身上解下来，搭在她的肩膀上，勉强遮住了她的身躯。

她渐渐地放开了手，像一棵孤傲的树笔挺地站在雕栏上，破坏的衣衫裹不住她孱羸的身材。她昂首望了望苍茫的蓝天，闲散的浮云，嘴角暴露了一丝孩子般天真的笑容。

玓瓅昏昏沉沉，只感觉浑身轻巧超脱好似登云驾雾普通，她微微侧头用着难以置信的仿佛见到神明似的目光瞻仰少年，可惜的是少年的头上戴着一个厚重的黑纱帽隔断了她的视野。她的心中蓦的升腾出一股暖流，直冲脑顶，醺醺然如同方才咀嚼了令人倾倒的美酒佳酿。

玓瓅被脚下的运气一起牵引到了面对街巷的三楼，她望着楼下堆积的人群，有人吓得叫唤，有人不屑鄙夷，身后追来的人冲着玓瓅哭喊着让她下来，她转头莞尔一笑，断交的爬上了雕栏，本来坐在这儿悠哉喝酒听曲的客人，四散开来竟没有一小我脱手相救。

情急之下，少年一跃而出，挽住少女的左臂，刚巧从人群的另一侧也跃出一人，揽住了少女的右臂，两人合力将少女救出，速率之快令人咋舌。

……

世人还是沉默地给少年让路，他渐行渐远，玓瓅望着少年如末日豪杰般的孤寂苦楚的背影，滴落的眼泪碎了一地。

三人疾走至一个四下无人的狭冷巷道，红衣少女警省中微带肝火地甩开两人紧握在本技艺臂上的手，跃后几步，双手呈防护状，厉声道：“你们是谁，快快报上名来，到底是敌是友，亮出庐山真脸孔吧。”

玓瓅头朝下缓慢坠落，她伸开双臂的模样像一只即将如海的斑斓金鱼。上面看热烈的人群中，大人们的大声叫唤，小孩子则捂住眼睛吓得躲到母切身后。

两人安然落地之时，少年及时松开握紧大氅边角的手，拖住了她的后脑，半跪在地上谨慎翼翼捧着她的上半身，唯恐她遭到半点毁伤。从地下穿上来的风扬起了黑纱帽的一角，暴露了少年半张娟秀而清癯的侧脸，那永久没法健忘的一幕落在她眼中仅仅逗留了霎那间的工夫，可在她心中却整整停驻了平生。

混在人堆里的少年却与他们的设法完整背道而驰——这可比遇见毒蛇猛兽还要伤害万分呢：火红而鲜艳的红衣女子手执金线长鞭与冷僻寒峭，手舞银杆纸扇的青衣男人打斗不休，不懂熟行的人一眼望去感觉两人仿佛分庭抗礼，少年心中稀有，再斗半晌红衣少女便要闪现颓势，难敌仇敌的步步紧逼了。

他悄悄地替她清算了一下狼藉的头发，柔声细语的劝道：“女人，昔日，晋朝的范子宣，年方八岁，后院挑菜误伤其指，人问‘痛耶？’他却回道‘非为痛，身材发肤，不敢毁伤’。八岁小儿尚知《孝经》有云：身材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你又怎可自轻自贱，作此轻生之举呢？蝼蚁尚且偷，何况你我？盼你今后多加保重，不成再自寻短见了。”

孩子们热火朝天的谈天声还飘在空中，人却像一阵疾风骤雨般消逝在少年前面。少年无法的摇点头，随即欣然的一笑——多好的年纪啊，无忧无虑，充满活力，曾多少时，本身亦如是。路旁一朵怒放的雏菊已初现衰势，翠绿光阴到底躲不过是斗转星移和物是人非，统统毕竟难逃死局。

“仿佛此中另有一个女的，工夫可短长了。”

红衣女子大惊失容，吃紧后退，男人并未止步，横开扇面，对准她的喉咙劈面刺来，这回他可真是部下不包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