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双掠水燕来初(三)[第2页/共3页]
林月沅闻言一伸懒腰,抖擞精力,从椅子中跳到她的身前,萧洒地一招手道:“走!”
林月沅将近合上的眼皮拉开了一条缝,懒洋洋地顺着她的话随口说道:“李敏。哦,我晓得了,是取自《论语》‘敏于行而讷于言’吧。”
水榭内里很少有甚么金银铜器,多数是些中等人家的平常之物,若与浅显人家比拟倒也显得很富玉面子了,只是与别的各宫的披金戴银,却差的远了。
瞧着她浮滑的模样,欠儿气的额头都快舒展成荔枝皮了。
一时入榭,岛上鲜花虽非花期,却因为湖水温热也开得光辉,尤以各色杜鹃为胜,雪海红浪间暴露一条蜿蜒翠径。另有些奇草仙藤结了果实,一个个红彤彤如玛瑙普通。廊中檐下到处可见一排排划一的燕巢,期间装点着花草和绿叶,像一个个垂在屋檐下的小花篮,雏鸟叫声此起彼伏,好像一首首天然的乐曲。成年的金腰燕子从人们面前快速掠过,腰间的黄栗色延成一线,如同织女在天涯织出的一条条黄金丝线。
林月沅双目未睁,口齿清楚不带半分睡意道:“慢走,不送。”
林淑妃送儿子回昙香宫。李昙出了宫门瞥见远处遥遥的灯火,忽然生出一种繁华落尽的伤感。
精儿翻开翠绿卷帘,拍门道:“姑姑,人到了。”连喊了四五声都没人应。若说无人在,可屋里的灯火却亮的清楚。
她的话说的半真半假,被李悯的听去后,却演变成她要为朋友两肋插刀到的豪言壮语。她打动地差点泪流满面。
船身重重地晃了一下,船娘进门禀告船已到双燕榭。林月沅双目安合,似已睡着。李悯游移了一下,大着胆量扯了扯她的袖口道:“月沅姐姐,船已泊岸,我们下船吧。”
红霞公主提着衣裙,由摆布两个船娘搀扶着,吃力地攀上船。到林月沅上船时,她一把拦住要来搀扶的船娘,悄悄一跃,从世人身边翻过,如红叶一片,轻巧地立于船头,瞧得几个船娘目瞪口呆。
李悯被她的吼声吓得打了个激灵,再不敢说话了。精儿也被她的气势吓住了,抖着缩了一下脖子。
林月沅从腰间拽下一个小药瓶,从中撒了些红色药粉在受伤的手背上,边撒便气恼地问道:“这屋里不是有人住吗?怎会有野猫出没伤人。”
李悯笑眯眯地跟欠儿打了声号召,那坐着的宫女不说话反等公主先想跟她问候:“精儿。”
精儿一张口满嘴的怨词:“公主殿下,我说你如何这会儿子才返来。钱姑姑,刚刚才冲我们发完脾气,您又是如何惹着她了,我劝您还是从速去跟她陪个不是,免得扳连着我们也不得安生。”她活力时鼻头一缩,几颗玄色的斑点立时聚在一块。
这里唯独她和欠儿穿的比别的的宫女略好些,站在人群中立显位阶凹凸,故而不将人放在眼里。为了辨别世人她还在头饰上费经心机。
林月沅愤恚之极反倒平静了下来,她走上前去,一把翻开屋中暖帘,朝内屋中一看。屋中公然有一人正躺在床上。
门“轰”的一声开了,她抬腿跃入屋内,一只白影从她右边耳畔飞过,她本能的用手一挡,一声猫叫随即远逝。手背一阵刺痛,放下来看时,手背上已留下了五道猫抓的红印。
精儿低着头当真地捏去手上的沾黏的瓜子壳,随便答复她的问话:“她早回屋躺着了,可她房间的灯还亮着,想是正候着你呢。”
谁知那精儿率先来了脾气:“你是谁?新来的不动端方吗?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