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东风恶恶草木凋(一)[第2页/共4页]
青莼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也不说话。
他在桌子上翻找了一遍,见没有洁净的帕子,便回身从衣柜里随便取出一块由孔雀绒毛织就的贵重绸缎,展开罩在她的身上给她擦去衣服上的雨水。
屋角的四盏灯灭了三盏,仅余的一盏暗黄烛灯照的四壁浑浊,搅得民气浮动。百合香从熏炉里缓缓腾起,在暗淡的灯光里满盈着靡曼的情欲。
青莼闭上双眼,神采安静,并没有病笃挣扎的痛苦神情,而是放心求死,引颈待戮。
她持续沉默,又把脸移向另一侧。
青莼抬头朝上,按捺住了眼中的泪水。
她挺身向他刺来,原觉得会刺到他的腹部,却不料他在告急关头向右撤步,她不但刺了一个空,还被他的左手拿停止段。他用力一掰,她手上瞬时没了力量。他一反身右手一掌劈到她的左边脸颊。她闷声向右倾倒,他便等闲地夺下了她手中的匕首,顺着她的手臂一起上冲,那匕首便抵在了她的喉咙口。
正在忘情之时,她娇笑一声像玩皮的孩子推开了他,退到了几案边,他也笑了,伸开双臂要去抓住她。这类欲擒故纵的游戏,激起了他更浓的笑意,两人一个进一个退,当他终究抱住她的时候,她悄悄用颀长的指甲捻灭了灯芯上的烛火,屋子里顿时天昏地暗。
管家躬身打伞走上前来,踌躇了一下,面色为莫非:“回少爷的话。大门外有一个女人非要前来求见。如何也赶不走,下这么大的雨就在门口站着,几个看门的保卫来与小的筹议是不是要打出去。”
她终究有了反应,狠狠地呸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句卑鄙。
此中一个侍卫回道:“那女人约莫十七八岁,着一身湖绿衣裙,也许是得了疯病,颠来倒去只说本身名叫青莼要见少爷。”
“顾公子,请出去吧。”站在门口的顾朝珉听到屋浑家的号召,伸手推开了房门。
为了遁藏地上坑洼处的积水,管家提着衣摆,风趣地又蹦又跳。谁知还没到门口,少爷便抱着一个浑身湿透的绿衣女人急仓促地往回赶。
她干脆闭上眼睛,装聋作哑。
她仇恨地睁着一双倔强的眼睛,就是不开口说一句话。
青莼性本爱绿,几近统统的衣衫都是绿色。她从未穿过这么素净的衣裙,也觉得本身这平生也没有机遇穿了,她很珍惜地将衣服穿戴起来,只可惜头发湿了不能梳髻。
进了书房,顾朝珉直接用脚踢上大门将他反对在外。他又不好拍门扣问,又不敢如此拜别,只好悻悻地站在院中的亭子里候着。
窗外的雨下的更加肆无顾忌,雨水打在窗外的芭蕉叶上像丢失的心在荒漠上胡乱的奔逃。顾朝珉的脸涨得血红,一霎冲动,一霎严峻,一霎慌乱。
窗户以外雷声高文,闪电如利刃般劈向了院前的空位。
青莼飞起一脚踢在一人握刀的手腕上,那人一声惨叫,利刃当啷落地。另一人横刀劈来,她猫腰躲过,一头撞在他的小腹之上。那人痛声尖叫,双手捂肚。她大步往前,抬脚便要踢门。踢破手腕的保卫当场一滚,拾起落在地上尖刀,也来不及将其翻转过来,直接向她后背一递,刀柄重重地撞到她的背脊,她只觉后背一痛,顿时落空重心,向前扑去。
门口,别的两个侍卫在又一次劝退无果后,落空了耐烦,拔刀对青莼砍去。
她对着高脚几案上的镜子照了照,铜镜里的女人披头披发,面白如纸。她以手作梳将长发梳理划一,又照了照,还是不甚对劲。她从怀里摸出一把尖刃匕首,划破了手指,将血滴到手掌中,像涂胭脂似的把血均匀地抹在本身的嘴唇和脸上,在红色的津润下她的整张脸抖擞出了美艳的神采。她一变态态地对着镜子魅惑一笑,扯大了衣衿领口,脖子以下大片乌黑的肌肤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