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有你的抱负】[第1页/共3页]

齐昱笑出声来，双眼中盛着温彦之的影子，捏了捏他的脸道：“我怎能够放心得下？……不过南巡至今，李庚年、沈游方之事，或是寿昌山救方知桐、云珠之事，到前不久你清算那谭庆年，我料你也快开窍了……我虽如何都放心不下，可到本日，我也信你。”

温彦之在他目光下，略扭开脸去，点点头：“我……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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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些么？怎俄然病重？”齐昱落座在他榻边，接太小寺人手里的清粥，独自舀起一勺吹过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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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终究让齐昱连日驰驱的疲惫散了些，也不及多说，他回身入了里间，瞧见誉王正窝在床榻上，由着小寺人喂晚膳。听闻有人出去，惨白脸上扬起个笑，眉眼瞬带了欣喜：“皇兄回了！我竟不晓得……”

“……其他也没了。治水之事你着力不小，朝廷也算欠你份情面——”齐昱托住沈游方臂膀将人拉起来，刚好余光瞥见李庚年上车的背影，轻叹一声，补了句：“两份。”

方知桐与龚致远心窍皆通，何尝不知齐昱这话是要他们好生关照温彦之，当即牵了袍摆恭敬跪下接了口谕，唤他们平身后，齐昱又点了与温彦之熟悉些的三个暗卫留下，倒没多嘱托，只沉沉瞧了那几个小子一眼。

“皇儿回了……”她哽咽地抬起手招齐昱畴昔，强打起精力来笑：“母后就晓得，你是疼旻儿的……你快出来瞧瞧罢，好赖本日，他是缓过来些了。”

她闻声抬开端来，齐昱见了宫礼，只觉她神容不过别了两月，却竟似衰老了数年。

温彦之鼻头一红，镇着满腔的涩感点头道：“臣遵旨。”

“入京了，皇上。”李庚年正巧将入京的授印往内里递，扭头答他。

誉王笑着跟他敬，叫他一起保重。

“是。”李庚年收回授印，转去叮咛车夫。

面前那帘子终究落下，齐昱的笑意和沉邃端倪消逝在后，李庚年在车内唤了声起行，车夫一振长鞭，吱呀一声马车便入了道奔起来。

温彦之终因而笑出来，抬手拾袖点过眼角，“好，我记下了。你去书房罢，水打来了我叫你。”

南北来往又不能御剑飞仙，山长水远，一信难勤，一来一往一二旬日不嫌多，且算入河道完工至大坝改制，两三月劳累不过在眨眼间，这若一别，再见面许是开年春日或更迟，二人都清楚。

可宫里有宫里的事，天底下，也有天底下的事。齐昱是天子，要管家国朝堂坐稳皇位，而温彦之现在是个工部员外郎，既然担了治水，天然该当好好治水。

李庚年把手里的纸边边角角对起来折好，放进胸口里，挠了挠头，听暗卫几个小子在背面叽叽喳喳吃栗子，脑袋里顿时像是住了五百只鸭子，烦不堪烦，劈手就夺了那袋栗子，瞪了几人一眼，恶狠狠地抢先上了车。

这倒让温彦之怔愣一瞬：“你承诺了……？”

齐昱抬手穿过袖子一顿，忽而了然问他：“……你想留下？”

齐昱起家来将外袍穿好，转头沉沉地看着他：“你想好了。”

他垂垂神智沉着，默了好半晌，蓦地说道：“得回京。”

齐昱长指隙开帘子一角抬眉望出去，暮色下城门楼当头的“南”字，一撇一划红得发黑，而下头一道护城河的闸关横在水上，打耳飘入的京腔拍在马车外头，统统的陌生都变成熟谙，北地冷凝的暮冬气味，混着年底将过残留的炊火爆仗味，缓缓绕在他鼻尖。

“……我？”温彦之一懵，情急间俄然有些不知说话，“可治水才开端，更兼大坝改建之事，我……知桐没有公职，图纸都是我们……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