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不挤何撩】[第2页/共4页]
越往城外,叫卖小贩更加少,不过因驻军比周边多些,倒也临时没有来时瞧见的那些不善哀鸿,偶或一两个棚屋搭在道边,也都清平悄悄。
温彦之决然回绝了暗卫的美意跟从,与龚致远只寻了两个衙役伴同指路,便沿着知州府和行馆前头的长街走到阛阓,用过些茶点,听衙役讲了些民风民生,便步行出了城。
龚致远真不知说他甚么好,重重地摇了他两下:“温兄啊温兄,你醒醒!前年彭家庶子犯嫡,叫宗伯活生生打死在宗庙里,三司五寺何尝说过一句话?何尝睁过一只眼?我朝纲常严明,江山便是世家大族构同的江山,建议狠来刑度也要让位!氏族通规、宗室行法,国策落不进家,罔论皇族当中家事大者,帝王威慑亦不作数!发落于你一拍两散还算功德,可今上勤政爱民是可贵明君,若由此事叫不怀美意之人构陷了去,丢了皇位岂不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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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次日要拜见谭庆年,故他坐下想看治水图纸,看了两页又觉图造之事尽在脑中无需再看,且是担忧龚致远,便顺手捏了本行馆里的萦州城记,坐到了龚致远屋里去翻。
“龚兄,我何德何能,你待我如此……”温彦之喉间一哽,心头是热。实在贰心知,今后若真有上刀山下油锅之事,龚致远并不真能陪着他去,可今时本日,龚致远身为个普通男人,竟也能将他这上不得台面的断袖之情谅解到如此境地,事到现在还为他考虑,真叫他悍然打动,早是言语没法说出。
温彦之的脸生生顿在齐昱面前天涯处,听着齐昱匀长的呼吸,很想甩手把他脑袋狠狠磕在床板上。
温彦之沉沉点点头:“是。”
温彦之脑中嗡嗡作响,待他反应过来时,发觉本身早已无礼排开了前面的人群,人正杵在那皇榜跟前,一时候黄纸、黑字、红印,团团皆在他面前飞舞:“……原工部尚书秦文树,受叛孽罪臣周滨武、林孝开等栽赃谗谄,嫁祸贪污叛国之罪,其冤可悲,特勉昭雪。现经查明,叛孽俱伏,念秦氏一脉,孤忠未尽,追复秦文树元官,以礼改葬,并酌访求厥后,特与任命受封,以慰秦氏天灵英魂……”
温彦之清秀的眉梢挑起一些,一字一顿,特别和蔼地笑道:“皇上一醒,请诸位,务必,当即,奉告我。”
“那――”龚致远声音都有些抖:“温兄你,岂不是在和皇上……君臣……”
这类“我底子不活力”的神情,这类“我不过是略微夸大一下”的断句,这类“就算不奉告我也真的完整没干系”的口气――
龚致远坐在床边上感喟,看他这模样也不好受:“哎,怪我多嘴。罢了罢了不说了,我先去处皇上请罪受罚,若之前不敬之罪还能留得命在,此后温兄你要受剐,我龚致远也陪着你去受剐。”
温彦之想,他该当是真累了。从北到南,一起行来波折颇多,齐昱所面对的同他们竟日所想何尝能一样?就算是官方一草一木,一官一吏,那是他祖辈创下的江山,是他镇守的社稷,一人一事皆在心上悬着,接连数日没有好好休整,凡人意志早能乏坏了,也是他神智刚毅才硬扛着。
“温兄……”龚致远也是红着眼眶,从怀里取出白绢子递到温彦之面前。
――约莫就是折磨别人时,都有一张,一样的,笑容。
温彦之被他摇得一晃,脑袋在他咄咄之言下胀得生疼,终究打掉他的手站起来,腿上的诚记册子啪嗒一声滚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