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放的还挺隐蔽】[第1页/共3页]
――臣蹲在劈面屋顶上,每天见您同温员外好。
世人乘船,从胥州出了河口往西,行过十五里,江流变深,水面变窄,水势不甚澎湃,渡船转过浅滩往南边去,又行数十里至东阳渡,世人下来寻店家用过饭食,日近傍晚,便打姑息寻了个宿头歇脚。
齐昱这就放下碗要拉人,温彦之由他拉了两步拗不过,只好红着脸道出天机:“是‘莫言不解衔环报,但问君恩今若为’!”
太阳还不足晖,光波四散,望去一派敞亮江面,带到夜涨潮涨,人声沉寂,对岸遥遥山间林海,当空吊挂一只小月,暮色如墨,点漆星子,非常番静美气象。
“等回了都城,我想给云珠立个衣冠冢。”温彦之神情冷酷地看着江面的几只水鸟,口气中的灰败在所不免。
温彦之看着李庚年走出去,又扭头看了看齐昱,笑了一声。
四今后终至十月十六,是出发的日子。前夕五更时,扑簌簌落下些小雪,天亮后才垂垂停下。
温彦之垂下头,苦笑了一声,“连皇上的人都寻不见,云珠她……怕是不好了。”
“你也敢大不敬了。”齐昱拿起桌上的小药盒子砸向他去:“上行下可效,你当说是你父亲像朕。”
因早已承诺了沈游方一同前行,沈游方也应下一干用度,故渡口的船,天然是沈府的船。李庚年面无神采看着齐昱:“皇上您是当真的?”就不怕我再揍他一顿?
李庚年回过甚:“臣在。”
――不过,返来,换衣服。
温彦之止了,忍着道:“忽觉你方才那般,像极了我父亲。”
不远处的树上的李庚年也瞥见了,此时举目一望,神情有些怪道:“此处漕运早已不可扁舟了,这是甚么人?”
――放的还挺埋没。
啧啧啧,家国的哀思。
药盒子落在温彦之衣摆上摊开,温彦之笑着,想起父亲,轻叹了一声:“也不知父亲如何了,此去殊狼国应是已然一月。”
齐昱揽他在本身肩头靠着,欣喜了几句,正想风大,不如回堆栈再说。正此时,见侧方江面上一里开外,有一艘玄色大舟,正影影幢幢在江边泊岸,其上只一点灯火,更没竖旗号,多少有些诡异。
齐昱一边穿上衣一边瞧他身上的银灰色袄子,眸中有丝别致:“倒是少见你穿如此亮眼的色,不过却都雅。”他好似想起了甚么,左手穿过袖口时顿了一下,道:“客岁底上老高丽国君送来几张灰狐皮,还搁在外务府,归去给你做几件氅子穿穿玩。”
“水老虎是甚么?”龚致远站在李庚年地点的树下,严峻地问道。
他便又转回北院去,挑起布帐进屋时,见齐昱正曲腿坐在罗汉床上,太医正给他拆布换药。他身上衣服挎下暴露肩背,暗红的疤痕爬在左臂上,远看竟似一条小蛇。
“不过今后却没离过身,算是个吉利玩意。”他把扳指搁回温彦之手内心,又执起温彦之的拳头在唇边亲了亲,“给你恰好。”
江风有些大了,齐昱单手解下披风围上他肩头,在他身边坐下,“你想好了?”
――那就上榻看看,谁更俗。
齐昱在心中笑开去,握起温彦之的手指,将扳指往上套,无法温彦之的手指比他细些,倒是戴不上,不由叹了口气:“果然是大了些。”他摘下那扳指在手里玩了一阵,感慨道:“这是朕第一场败仗,先皇从都城犒赏到关中来的,实则不是甚贵重物件。”
不过是数盘珠玉当中,他选了这一样罢了。
沈游方安排了船上的事物,正走下来,听他们说着这话,不由也昂首望去,这一望,神采就变了:“不好,黑舟无帜,灯稀如豆,怕是水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