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做事也不行】[第2页/共4页]

齐昱用尽满身力量，放下了手里的玉麒麟镇纸，又默念了百八十遍金刚经，终究顺手拿起御案上翰林留下的一本新编来。

翰林连续辞职，不一会儿，内侍便领着人出去了。贤王抢先走着，焦头烂额都写在了脸上，他身边还跟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穿戴湛蓝色的釉锦衫子，人不高，倒是走得器宇轩昂。

齐昱乌青着脸，又夹了一簇苦瓜，送入口中。

不然实录里，他齐昱又是个白费人力、华侈粮食的昏君。

温彦之亦紧随厥后。

温彦之伏着身子：“皇上一口苦瓜也未用，微臣记录失实。”

没做天子之前，兄弟们大家都想做天子，不吝猜忌、狐疑，相互拉扯谗谄，诡计阳谋、明计暗计，一起走来鲜血白骨，亲情干枯得像是朽木，却都直直盯着那紫宸殿上金雕玉刻的宝座。

齐昱皱着眉扭过甚，见温彦之正跪坐在一道九折的秋菊屏风后，卖力地用力写着甚么，十、分、投、入。

畴前倒是没重视过，现在想想，的确没见过左舍人离职用饭。

本王不是很懂现在的反贼。

温彦之点点头，神采还是庄严，“是微臣忽视了。”

御膳房端来的苦瓜皇上向来就没吃过，本日如何……

三样皆是齐珏最爱的，六岁的孩子当即对此三样批评开了，再不管他父王在忧心何事。

暮色四合，金乌西沉。

齐昱面上笑着，只觉本身一口血卡在喉咙口，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不做事也不可？！

齐昱：“……”没想到还挺丰富。

第二日朝晨，贤王得知本身被派去赈灾，心知本身没读过几本书，还不知要被处所上如何哂笑，忙骑了快马从城郊王府奔来，欲求皇弟收回成命。

唰唰。

“哦？”齐昱转过身来看着他，“你们都吃甚？”

周福：“？？？”

贤王很迷惑儿：要造反，为何要偷皇爷爷当时候的九龙锦？偷先皇的不也好些吗？

“可皇上……小世子也来了。”黄门侍郎如是禀报。

“…………………………”

温彦之忙道不敢当，户部才是日理万机如此，亦勉强酬酢了数句。

兵法？……技艺？……

齐珏一贯不太服得本身的爹，在家听他讲些正理还是因为瞧在娘的面子上，且临时打不过他。现下有皇叔撑腰，倒不甚怕，只把小嘴一噘：“皇叔，父王昨日还将《兰亭集序》记成了欧阳修写的，阿娘肚子都笑疼了。”

――当然不能吐血，不然必然又会被记下：庆元某年某月某日，帝徒坐高台，甚么也没做，只吐了口血。

齐昱无法：“温舍人，朕甚么都没做，你究竟在记何？”

贤王怔怔看着本身儿子，感觉有些口干。

“回禀皇上，并非御膳房记过的，您都吃。”

“……温舍人。”

贤王在底下非常气结：“哎我说――”

温彦之左手拿着另一个小棒，讷讷道：“回禀皇上，这个是有肉的。”然后又取出两个，“这个有浆果，这个有蔬菜。如有特别想吃的，也可向内史府的小厨房说。”厨子人很好，都能做成小棒棒。

这还是当年阿谁逢酒必约、呼朋唤友的温彦之吗？怎生一个好生生的公子哥，竟变成这模样了……

“微臣在。”又跪下。

他好生想了想齐昱的言外之意，遂皱起眉头，不再言语。

齐昱竭力吃下碗中的菠菜，颤动手夹了红玉盘子里的一大簇苦瓜，送入口中，生硬地嚼碎，吃力地吞下，道：“朕也要一，样，样，才，能，吃，过，来。”

“朕如何没吃。”齐昱俄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