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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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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暮春潇潇雨】[第3页/共4页]

“都是幌子啊!”贤王沉叹一声,急得都快哭了,“老五啊老五,你真是个好天子,你这是为何啊……哎,你从小就是个钻牛角尖儿的,太子、康王不是好哥哥,我呢?这么多年,你也不拿我来当哥哥么?”

园中一道两边儿,齐政睡在靠南些,更朝阳,镇南公主睡在靠北面儿,更清净。李庚年先顺道进了南园,一边将身上包和剑解下来顺手放在当中的墓台上,顺手扫落了上头的落花飞叶,笑道:“又是我,侯爷,你是不是都看烦了?哈哈哈。”

印象中的此时,当有个少年急赤白脸坐在他跟前劈手夺过那饼子去咬,二人笑打作一团,而当今却只是他一人嬉笑着侧枕在一地的花叶里,大口嚼完了一整张饼子,絮干脆叨地对着长眠的人,说着城北的孤儿善堂有美意人布施啦,粮仓文墨都给娃娃们备上啦,皇上他本年瞧上个温员外啦,温员外是温大人的宝贝儿子啦,温员外长很多俊多有学问啦,全部皇城司都迷上温员外啦,皇上都要为温员外辞殿啦,皇上还给温员外备了好大好大的聘礼啦……

妁园是个陵寝,按制应称慈宣忠孝长公主陵寝,是镇南公主的安眠之地,然追随镇南公主生前遗言,她既不肯入皇陵,也讨厌身后还被套着公主的头衔,故生前制作此陵寝时便落了笺令,只取她姓名齐妁中的妁字,补葺个背山面水的花圃便是,里头春有桃棠,夏有荷莲,秋生枫菊,冬含松梅。

说了一半老花匠猛咳嗽起来,李庚年从布包里摸出个果子递给他:“哎,桂爷,我二十七八的人了,你还管叫我年年,就不嫌牙酸?你少抽些烟罢,侯爷那碑都快给您熏黑喽。”

“……我还熟谙了方知桐,那家伙也是温员外的朋友,他们读书人都忒贼,他就是作假画的桐叶生啊,短长吧……啊,我还收了个门徒,是个女娃娃叫云珠,被读书人教出来的小女人可了不得,我被她坑怕了都。啊啊,另有谭总督的儿子谭一秋——不对,谭总督感染了贪污案子,官给罢了,他儿子当今还在考场里头,不晓得能考出个甚么花儿……”

桂爷气得都忘了要说闲事,待想起要追上去,李庚年早在园道上奔没了影,只好作罢,又点了烟往园口石狮子脚上磕了磕:“啧,次次来都没个正形儿……”

“那齐氏江山又将朕放在甚么位置?”齐昱淡淡笑着垂眸看他,事到现在也不怕撕破脸皮,“承认罢,皇兄,你不就盼着珏儿即位么?这天你早就想要了,公开里追杀康王这很多年,死士也养了不长幼,不就怕涓滴细枝末节影响了你儿子的皇位么!朕顿时就让给你,如何,你还嫌烫手了?”

“朕一向都信,帝王龙脉,与生俱来。”齐昱抬手拂过本身龙袍肩肘处的一道褶子,沉声道:“有些真龙在身上,在脑中,有些真龙,在骨子里。皇兄,你且看着罢,珏儿会是个好天子。”

李庚年青车熟路,在妁园入处下了鞍系马,里头老花匠桂爷正坐在口儿上抽旱烟,见他来了,反手捶着背抖落了烟灰,站起来哑声笑:“年年,又来瞧小侯爷了?”

“十今后我就出发去北疆啦。”他抖动手将一杯子酒在墓前滴落在地上,拾起袖子揩了把脸,吸鼻子笑,“我早跟你说过,我能做上监军的,你当年赌输了吧哈哈哈!我现下就是个监军了,同温家至公子一样,啧,我是不是很出息?”

海棠下轻风从枝丫间穿行,带起的噜苏轻唳,像是沉寂的话语声,从李庚年耳边轻柔吹拂畴昔。他抬起手背揉过眼睛,从地上起家将墓台上摆的物件给一一收了,然后再跪,再拜,再叩,再言,终究,伏退一步,起家退出了南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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