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除夕[第1页/共6页]
每年除夕的演出都是先从驱傩开端的。“傩”是《离骚》中阿谁“帝高阳之苗裔兮”的高阳帝的三个儿子,身后为疫鬼,两个住江水中为疟,一人住在宫室角落里,轻易惊小儿,是以每年除夕宫中都要停止驱傩,为了“逐尽阴气为阳导也”。
“我干吗要在家听我娘唠叨个没完?我好不轻易约了三个要去珠语楼等……”钟铭之说了半句才想到漏了嘴,从速开口,一张脸又红又白。
“还是多谢太尉教诲有方。”谢凝谦善地说,转头安抚道:“青瓷,不必惶恐,去下边等着吧。”
“三天余暇?朕的琼叶儿,最多就是两天!三十那天多了事了!”谢凝哀叹,“就算是这两天,朕也要将各摆设的来年财务支出折子给看了,哪来的时候歇息?你如果心疼朕,就让御膳房给朕筹办些好吃的。”
谢凝坐在上边,拢了拢大氅,望向劈面,道:“该是时候了。”
叮咛完了,太后也就回长乐宫去歇息了。元日大朝拜了天子之时,表里命妇也要进宫拜见后宫之主。平常都是皇后受拜,现在女帝没有皇后,少不得还是太后出面。
语罢一揽谢凝的纤腰,带着她几个起落,如夜枭般无声地穿过黑夜,落在将作监的高塔顶端。
“本来是青楼么?朕还没去过青楼呢,莫非你这个长宁侯世子去得,朕却去不得了?”谢凝叮咛道,“青瓷,归去取一套男装来,朕偏要去看看,你们谁敢在除夕夜拦着朕,让朕不痛快,朕来年便让谁不痛快!比方说……让满都城的权贵都觉得朕娶他做皇后了!”
驱傩的步队由教坊的伶人构成,分为四队。一队身材魁伟,戴门神面具,着镀金铜甲,持桃木弓箭,扮将军。一队穿得花红柳绿,画盛饰,扮钟馗、钟小妹、地盘、灶神等各路神仙。一人肥胖,做判官。剩下一人,需选教坊司里最瘦最高者,戴凶鬼面具,身上涂朱红,唯剩牙齿是白的,裸足朱衫,是为傩鬼。剩下的教坊伶人亦盛装浓墨,照顾各色乐器,全部步队达千人。
琼叶抿嘴笑了:“有三天的余暇呢,陛下想做甚么?”
是的,斑斓。他的五官可谓明丽,浓彩素净之处更胜谢凝平生见过的统统女子。但或许是因为长年礼佛的原因,他身上天然天然地带着一股沉寂之气,仿佛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不起波澜。便如现在,他被女帝一眨不眨地看着,换做另一个尘凡贵公子段昀世子,早就红透了脸,说一声“混闹”别过甚了。景渊却像没感遭到谢凝的视野普通,一派安闲安闲。
实际上,塔顶的环境却比青瓷想的好多了。陆离接过手将谢凝的腰揽住以后,便凝气将她的纤腰一握,把她抱到了塔尖四周。将作监的塔顶做得非常小巧,塔尖以外另有个四周开的小小飞檐,大男人坐上去必然硌得慌,小女儿家做在上边却刚好一边是飞檐一边是塔尖,凹下去的部分将人稳稳地托住,哪怕在上边喝彩雀跃也不会掉下去。
女帝爱好醴酪,御膳房便常常将乳酪储藏饼中,烤得表面金黄酥脆,内里却奶香1欲1流,便是女帝喜好的银饼。或用伶仃隔笼蒸出金乳酥、雕酥玉露团。如果女帝终究得空吃口饭了,便将水晶饭里掺入龙睛粉、冰片末,用牛酪浆调和,放入密封的提缸内,垂进冰池,不必等结冰,只需冷透了,让乳酪在水晶米外边固结一层,再取出食用。
青瓷一惊之下,左手伸出揽住女帝的腰,右手一抖亮出颀长的腰刀,直指来人。不料谢凝却制止道:“青瓷,停止。”
“你看。”谢凝笑着说,“太尉,现在朕想看火树银花,便能修火树银花,朕如果不慎摔了,有的是人将朕庇护住,就连七郎待朕的至心,朕如果用心去对待,一定不能找到。这塔顶,朕下一道圣旨,管他是谁,骁卫毫不敢放人上去。太尉,你还觉得本身无可代替么?不,你对朕而言,可有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