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试探[第1页/共3页]

暖阁里只剩下一个谢凝，手里抓着青霜短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方才说的那句诗出自《白头吟》，诗的最后四句是：覆水再收岂满杯？弃妾已去难重回。古今对劲不相负，只今惟见青陵台。

“本来是很多的。”谢凝轻抚着玉镯，道：“在九华山的第一年，朕不时候刻都想着那不过是一场梦，你也不过是一时髦起，不知那里又犯了犟脾气，只等你气消了，你便将朕接归去。厥后朕在九华山遇袭，差点就死了，师父与豹儿都没了，脸也毁了，才终究明白你不会来了，你是真的不要我了。当时我九死平生地挣扎过来，终究大彻大悟，自请去了经楼守着，两年未曾下经楼一步。我日夜抄着经籍，清心静气，但愿能消弭心魔。”

他没有。陆离喉头干涩，好久也没能说出话来，好一会儿才道：“那你本日做这些，又有何意义？为了抨击么？”

他只是没想到她回了宫，既没有穿道袍也没有穿龙袍，而是跟宫女一样，穿了一身素白的孝服。陆离闭了闭眼，手中的青霜剑雕镂的斑纹几近割伤他的手，低声道：“你悲伤了。”

她不知不觉间将“朕”换成了“我”，陆离听着，心中如同刀割，千万句话涌在喉头，却又只是问道：“你的心魔最后消弭了么？”

陆离嘲笑一声：“陛下试出甚么了？臣对陛下旧情未了么？”

她从中间的多宝格上取下一个锦盒，将一个镯子戴上，晃了晃手腕。那就是当年结婚时陆离给她的镯子，也算是两人的定情之物。三年前陆离提出和离，谢凝便活力将这镯子丢给他，不想砸在他的盔甲上，便给撞断了。当日在太液池边，陆离将这镯子取出，引得谢凝决然活力，还哭了一回。末端这镯子是被陆离留在太液池旁的地上，未曾拿走的。

陆裳也是晓得陆离不能喝酒的，慌得从速去了前院正房，打门道：“七郎，你开门！是我！快开门！”

等人都走洁净了，陆离才问道：“如许……戏弄我，你很高兴？”

“不不不，朕怎会如此觉得呢？”谢凝竭诚地说，“只是当朕提出要用紫电互换清霜而太尉回绝时，朕便确认了，在太尉心中，朕作为女帝比朕作为侯夫人更有代价。”

“这还没开端呢，你就成如许了？今后另有的你受的！”陆裳没好气道，“当初她受了多少委曲，便会十倍百倍地还给你，你这就受不了了，我看你也别想挽回了，本身断念吧！”

“既然承诺给你了，就是你的，你说进贡也好，互换也罢，我只承认我内心的设法。”陆离果断地说，目光沉沉。“这把青霜是陆家家主夫人的佩剑，仅此罢了。”

“不断念就起来，将你肚子里的酒都吐了！”陆裳气得又拍了一下他的手，恼声道：“你这个模样，明日如何上朝？”

她并不筹算同陆离纠结，本日是最后一次剖心扳谈了，今后自当顺从君臣之礼。至于这匕首，她顺手扔在龙床上，陆离这般凶煞，这剑如此饱饮鲜血，就拿来镇宅吧。

“姐姐……”陆离抓着她的手喃喃道，“她明天同我说，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她说着就笑了一下，“我传闻你来了，就在大殿外边，便走了出去，没想到你竟没认出我来，压着我的肩便要我跪下。”

里边却没有个声音。

“我觉得消弭了，觉得甚么都不在乎了，但是当我莫名其妙地成了女帝，我才晓得，本来没有。”谢凝叹道，“那晚就在这紫宸殿，先帝那混账当着我的面咽气了，我为娘亲欢畅之余，又想到待会儿便要见到你了。因而，我满脑筋都是你。你会是甚么神采、说甚么话，见了我脸上的伤疤，还会不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