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学费没了[第1页/共4页]

半山腰，山子背着竹篓走在前面，铁蛋牵着黄牛紧跟厥后。太阳当头，两小我满头大汗，汗珠调皮地在他们的脸上跳舞。

娃子们见状，全都抱了衣服四周开溜。马栓儿刚爬上堡坎，一根玉米杆便狠狠抽在他身上。固然他一贯放肆，好事干尽，可儿命关天倒是头一遭。这会儿，他已被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看清是谁在抽他，捧首鼠窜。玉米杆像是长了脚，直跟着他撵，一下一下，抽得他顿时有皮开肉绽之感。无法之下，他只要光着身子逃进了玉米林子里，满身像是破了千百道口儿，又被撒上了盐巴和辣椒。

马栓儿潜下水里，避开了铁蛋的抽打。

马栓儿正对劲失色，突闻铁蛋说山子不通水性，定神看山子，他已不再挣扎。四周的人早已逃到岸上，有人惊呼：“马栓儿，山子死啦！”

各种生物躲在丛林深处，懒洋洋地叫喊着；氛围中没有一丝风，一群牛虻追逐着黄牛，钉附于它身上，黄牛愤恚地将尾巴抽到背上，牛虻扑簌簌逃开，继而又更加英勇地实施二次、三次……进犯。

“山子……山子……”铁蛋已把山子扛到堡坎上，用力压着他的胸脯，泪水横飞。

闻讯赶来的娟儿，呆呆地站在堡坎的一侧，咬牙切齿，心中憋屈。她悄悄骂道：妖精，到处、事事都有你！

“哎，回家……回家！”铁蛋脸上挂着泪蛋子，背起山子，踉踉跄跄走着。他的腿脚坚固，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飘在云彩上。

娟儿闷着头，走在围观人群的尾部，每个足迹都宣泄着她内心的妒忌与痛恨。

娟儿藏在人群深处，最后幸灾乐祸地赏识着这一闹剧，她乃至等候着秦孀妇拉开帷幕，将好戏推向**，让她美美看上一出戏。但是，秦孀妇扬长而去，那安静的神采令娟儿仇恨！她喷火的目光追跟着秦孀妇的身影，走出很远；然后，又快速收回来，落在自发得占尽风头的马栓儿娘身上。半晌，她狠狠将麻花辫子甩到脑后，回身。落日下，娟儿的步子却呼呼生风。

“铁蛋……我此生当代记取你的好！”山子伸手擦掉铁蛋脸上的泪痕，自个儿却已是泪流满面。

“也许够了！”

两人正说着话，已走到堡坎上。山子瞅见前面赤条条躺着小我，看景象，像是马栓儿，心中不免胆怯起来，脚步也不如先前坚固。

“睡呗！明儿我再去逮几只山兔子。”

“马栓儿这娃子啊，再不管束怕是要出大事哪！”秦孀妇心平气和地说道。

“哎！”

夜色里，回应的她的，只要远处的狗吠声。她落寞地靠在门槛上，泪水盈盈，低叹：要说，儿大不由娘；可这栓儿哪，咋就一出娘肚，就由不得我了哪！

水库的堡坎是下山的必经之路。

“秦姨……”铁蛋满身湿漉漉，水珠滴答滴答落下，刹时被吸入石头里，落空踪迹。秦孀妇一把推开他，道：“让我来尝尝！”

“哦……那就算了，咱回家用井水冲冲身子！”

铁蛋急的跳脚痛骂：“马栓儿，你个狗娘养的！你有种就冲我来！你欺负山子算啥本领？他不会游水……你个杂种，快放开他！”

马栓儿战战兢兢地躲在玉米林里，直到夜色渐浓才赤条条溜回家。马栓儿爹借着酒劲儿，抄了扁担堵在堂屋门口，马栓儿娘挡在马栓儿面前，惊呼：“他爹！”

马栓儿娘追到门口，喊道：“栓儿……你这又是上哪儿去哪！”

“二表嫂……”秦孀妇恭恭敬敬地喊道。

“哟，大妹子怕是有一年半载没上屋里来了吧？今儿是吹的啥风……快屋里坐嘿！”马栓儿娘嘴里客气着，却一脚上前，堵住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