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纯孝女[第2页/共2页]

冯德垂目看着空中，一言不发，更不上前带路。

她转眸往四周望了望，灵堂两旁搭着粗陋的的棚屋，棚屋内除草垫外再无别物。

俞氏当时病得只剩下一口气，身子完整垮了，娘家对她底子不闻不问。太夫人怜她孤苦，便将她与一双后代接到身边，又与吴老夫人商讨，重新选了一户小士族的庶女为秦世章的长房正妻，便是林氏。

她一面思忖着，一面抬脚便欲往左边偏门而去，蓦地心念一转，又收住了身形。

秦府六娘哀痛过分，方一回府便晕倒在地。

雨越下越密，油布伞下时而扑出去几星雨珠，白麻衣上斑痕点点。

高大的五间正房耸峙于漫天雨线中，飞檐斗拱，气势恢宏，内里的墙壁上张满了白幡，西风掠过，白幡鼓荡不息，全部天下一片缟素。

秦家几位嫡出女与男丁，除了瘫痪在床的秦彦端，余者皆在，秦世宏所出的长房嫡长女秦彦雅亦在此中。

宿世的她甫一进府，便被冯德引至此处。她见这里设了灵堂，也没问个究竟便抢上前去哭拜，却被冯德满面难堪地劝了返来。

这几年来，太夫人年龄渐高，精力已大不如前，便将一应田产、铺面及管家权皆交予了林氏，而砖窑与瓷窑这两宗大的财产，则交给了钟氏打理。

冯德垂眼躬身立在身后，对秦素的行动毫无反应。

秦素垂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袖。

冯德过后向林氏辩白，说他只是路过正院，想要带着秦素自偏门转进东院，却未想秦素俄然冲畴昔哭祭，几乎闹出笑话。幸得二娘秦彦婉过后描补了一番，将之归于秦素路途劳累，这才将场面转圜了过来。

秦素情不自禁闭了闭眼。

仆人尚是如此，这些仆人自是更无章法可言了。

秦素略略屏息，徐行转过回廊。

那一回，她真是当着无数人的面，出了一个大丑。

大功丧期一过，秦世章便与林氏成了亲，三个月后林氏便有了孕。为子嗣计，太夫人又马不断蹄地为秦世章纳了四房妾室，长房纳了盛氏与徐氏；二房纳了夏氏与蔡氏。

士族端方，唯有正妻、男丁与嫡出之女可于正房大灵堂哭祭，并接管客人的记念。而像秦素如许的庶女，是底子没有资格呈现在这里的。

现在的她已然站在了灵堂前的甬路上，若就此分开，亦属不孝，林氏必会就此大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