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意绸缪[第2页/共2页]

阿豆心头松了松，殷勤上前，扶着秦素半坐于床沿，又去盆架处绞热布巾。

秦素转过眼眸，盯着仍在翻书的阿豆入迷。

阿豆脸一白，缓慢地转出床尾，掀起纱帐，瞬息间，一双亲热而洁净的笑眼，温驯地拢上了秦素的脸。

秦素揉揉眼睛，娇懒地“嗯”了一声，妍媚的脸上神采如常。

“玩。”秦素只答了一字，满脸兴趣昂扬，卷翘的睫羽掀动如小扇，双眸似水中剔透的墨玉，清凌凌地泛着欢乐。

她有些微叹，不知是光荣还是轻视，抑或只是不甘，心底里的情感翻了几番。

那张早已恍惚的脸，在她的影象中蒙了尘、落了灰，被工夫抛进了角落，再也没法忆及。

阿豆的脸又白了，绞布巾的手指紧紧攥住，神情有些不安。

以一身肩挑两房，秦家子息之薄弱，由此可知。

“如此。”秦素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四顾一番，最后目光定在了橱架处。

秦素对生母赵氏的影象极其恍惚。赵氏去得早，在秦素还未满三周岁时便病故了。

然她晓得，秦素惯是脾气暴躁、抓尖要强，最厌下仆违逆。与阿豆一同奉侍秦素的阿妥，便是因为过分奸佞，不讨人欢乐，便被撵去了厨房。而阿豆则事事顺服，就此一起高升，现在更有大好前程。

她模糊记得，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因为贪玩，非要看阿妥帮庄民烧麦杆，成果被浓烟熏倒，在床上养了几日。而若她未记错的话，秦家报丧的人，近几日也将近到了。

秦素有些恍忽。

蓦地，膝盖处一阵锐痛传来，酸胀非常，让她忍不住深吸了口气，随后，一丝苦笑便爬上了脸颊。

她是在两天前醒来的。

前尘若梦，她不想、亦不能永久囿于畴昔，她终是要着眼于当下，为这一世的将来好好运营。

只是，这本记录着前秦风骚人物玄谈的古书，带给秦家的却非福运欢乐，而是秦氏满门厄运的开端。

她渐渐地伸脱手，在膝盖上摸了摸。

膝盖的骨节处略有些肿胀，皮肤亦粗糙不堪，完整没有少女应有的细致与秀致。

传闻，赵氏出身卑贱，虽有着惊人的仙颜，却因身份寒微，秦世章也不敢等闲带她回家，只敢在外头养着。

经历了最后的苍茫、慌乱与颓废后，她的表情已然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