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与虎谋皮[第1页/共4页]
那少年伤的甚重,如果不管不顾一块绑了,难说一条小命会不会就这么丢在了宫里。但若要医治他,也得主子发话。少年虽是被围殴的受害者,但私闯御花圃的罪名也是逃不过了。如果家中情面大些或太子看他重伤不幸,说不得还能减轻些奖惩。侍卫统领本有些怜悯之心,可偷眼看到太子阴沉的神采时也就将讨情的话咽了归去。
傅相的面貌特性与他六亲不认的狠毒手腕,是天下人皆知的。
“你说甚么,便是甚么。”薛密边轻声劝哄着,边给高集递了个眼神。
“看着眼熟,想是昨日才进宫的。人已昏倒了,身上却没甚么腰牌之类的能证明身份。”
太子和公主如许闹成一团,的确是古今异景。
这小子既能进宫就有必然的身份,虽说不知为何是个被压着打的,但看他受伤时一声不哼就晓得是个狠角。若能经此一遭得了太子公主的青睐,说不得真能鲤鱼跃了龙门。
卫瑜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内心的气性也比今后大了很多。他神采发白难堪非常,向着薛密与薛云图躬身行了一礼,行动间非常生硬:“太子、公主,臣……先退下了。”
伸出的手突地被人握住,指骨生疼。她低下头正对上少年如鹰隼般晶亮慑人的双眸。
“你醒了?”薛云图柔低声摸索道。
“那伤者又是谁家的后辈?”薛密的声音较之常日果然降落很多,就差把恼火直接摆在脸面上。
若真的是傅砚之……薛云图只感觉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但她不过跑了两步还未近前,便被薛密拦腰抱了返来。薛密不止勒住了她的脚步,还伸手挡住了她的视野。满心担忧的薛云图在兄长的怀中来回的挣动,涓滴不顾忌公主的身份,摆布摇摆着脑袋想绕过挡在面前的手掌细心看看面前的人。
很多年后的薛云图想起这一日的本身,也不由得为这股病急乱投医时孤注一掷的勇气而发笑。
但只这一眼过后傅砚之就重新闭上了眼睛。他虽松了手劲却并没有罢休,反而一扯一拽让微凉的指尖与滚烫的脸颊紧紧贴在了一起。
冥冥中她便感觉,他们兄妹的转折点,说不得就应在这里了!
昨日以为是他,不过因为对傅砚之噬人的眼神影象犹新。她踌躇再三,到底伸手抚向少年的脸庞。
对于适龄待嫁的公主来讲,如此宠遇一个春秋相称的少年无异于当众狠狠打了准驸马的脸面――算上早前那真情实意的掌掴,嘉和公主本日已是将本身将来驸马的里子面子都毁了个一干二净。
但已经落下的手,却停不下来了。
薛云图到底咬咬牙接着说了下去:“哥,那人与我有旧,你万要寻了太医好好治他。”
她复又回转过来,用祈求的目光看向兄长:“哥,定要寻个医术最了得的太医给那小子。”
傅砚之,历经三朝的大黎第一权臣。扶着薛安上位却又将他拉下了马。
这宫中的大夫按例分做两等,一等是只要天子国母与太子才气使唤的太医,二等便是给普通皇亲国戚与亲贵大臣医治的浅显太医。按理说这太医就算是薛云图都不得用,更别提阿谁还不着名姓敢在御花圃比狠打斗的少年了。只是当今子孙缘薄,膝下两子一女独疼薛云图,连带着身为太子的薛密等闲也不会辩驳mm的话。别说她本身用着太医,就是要给甚么密切的玩伴、贴身的宫女招来太医看病也都是一句话的工夫。
宿世薛安被撵下帝位身败名裂时,这傅砚之仍稳稳坐在他左相的位置上代替幼帝掌理着全部大黎朝大小适合。薛云图虽从未和他有甚么友情,却也晓得此人是个极有城府能成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