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除夕[第2页/共3页]
明珠犹自哀切,四姐姐却微挑眉看了她一眼,“不想吃?”
的确是一张教人过目不忘的脸。明珠晓得,再过三两年,镜中的女孩儿会出落得更标致,就连见惯了三千美人的当朝国母启华皇后也对她赞不断口,说赵氏幺女是“赛雪肌肤温如玉,风凌秀发神仙姿”。
承远侯府的压岁钱做得精美细巧,在贵胄圈儿里曾传为嘉话,京中高门竞相效仿。每年都拿百余两碎金铸小锞子,花式差异,有梅花状的,海棠状的,笔锭快意状的,八宝连春状的等等。99
两个女人都是活泼性子,絮干脆叨说话,聊了端庄事便开端东拉西扯。明珠哭丧着小脸托腮感喟,学着时下那些个文人酸客呜呼哀哉,欣然说:“我知母亲心切,可这药是再吃不得了。”复换上副抱怨的腔调,“也不知是哪家的大夫开的方剂,这也忒苦了!”
华珠闻言长叹一口气,两手一摊满脸恋慕,“我倒恋慕久珠,不必受这糟心罪,若能,我也甘心这么着。”
笑闹一阵儿,以后便有仆妇来请,说春联门神已经换完了,夫人喊四女人一同去剪窗花。华珠双肩一跨,大喊委实不幸之至,以后拗不过,只能耷拉着脑袋跟仆妇出门。明珠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小手抬起来重重拍了拍华姐儿的肩,复起家送其至垂花门处,这才立足,目送拜别。
华珠冲着那背影不住咂嘴,憋着火念念有词,“看看,早说那韩先生陈腐,把礼书都教成甚么德行?年纪悄悄跟个小老头子似的,同文人圈子才结识多久,那股子酸劲儿倒是学齐活了。自视狷介的样儿,他咋不上天呢,就差一窜天猴了!”
明珠是嫡出幺女,百口高低都捧她在手内心宝贝,拿到的金锞子天然也最多。只是除夕这日实在劳累,她颇感觉疲累,掂动手里的金锞子也没甚么忧色。随后便听赵青山发话,让等着传年夜饭。
华珠翻了个白眼,心中非常不甘心,却还是道,“是啊三哥我晓得错了。”
是啊,她的确很美,特别一身冰肌雪肤享誉京都。可美又如何呢?红颜薄命罢了。
俄而,门外华舆飒踏而来,赵氏家主同主母下了车,皆穿戴得极其昌大。两人从宫里返来,并不歇脚,喝口水的工夫也没顾上便直赴宗祠。主祭人是家主赵青山,陪祭则为嫡室二郎赵礼鑫,余次嫡出三娘子捧帛捧香展拜毯,以后便闻乐声起,献爵三回,次第焚香奠酒,纷繁行大礼。
*******
“我这伤敷些药也就是了,内服真不必了罢!”七女人点头如捣蒜,晶亮亮的眸子闪熠生辉,“姐姐有甚么体例?不现在儿个我就去找母亲说道,你也与我同去吧,从旁帮帮腔,不然母亲又要非难我瞎混闹了。”
待统统典礼走完,明珠只感觉脚脖子都站得发酸。但是祖宗挂像在上不敢冲犯,只咬牙伏跪竭力稳住神思,持重叩首,按序上香。最后阖府高低行膜拜大礼,一时候大厅抱厦,表里廊檐俱跪满了人,花团锦簇,壮观至极。
除夕要祭祖,宗祠是早早便翻开了的,由主母着令下人们打扫整齐,清算供器。明珠披着鹤氅仓促而行,抬眼看,府中的门面挂牌俱新油过一道,焕然一新。宗祠前郎君娘子们都已列队相迎,穿戴齐正面庞庄严,她悄悄吐了吐舌头,心道兄长阿姊们公然很主动。
华珠翻了个白眼,纤纤食指导在她脑门儿上,捻了手绢佯嗔道,“这甜的。明儿就是三十,年关里访问不竭,你这嘴皮子工夫且留着,到时可有你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