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姐妹[第1页/共3页]
明珠听了眼角一抽,也不辩驳,只是呵呵干笑了两声。
她任母亲牵着往前走,小小的羊皮靴在雪道上印下两行浅浅的印子。抬眼望,院中有奴婢扫雪,竹枝滚成的扫帚哗啦啦从雪地上拂过,斯须便清出一条青石板长道。
流穗垂首应是,遂旋身而去。时价夏季,纷繁大雪已休,天儿却也算不上和缓。明姐身上裹了件浅粉云锦小披风,领子的处所是圈儿白绒绒的狐毛,愈发衬得那张小脸儿灵动敬爱。
思考着,她拿小手扯了扯孙氏的衣袖,软软道,“母亲消消气,四姐姐人没伤着便是天大的幸事了,您就别指责她了。”说着声音压下去,低低道,“如果轰动了父亲,只怕要教闲人平白看我们笑话了。”
高门府宅里端方森严,主子也分三六九等,模样好的机警的,比方芍药流穗,能近主子们身服侍,便是府上的一等丫环,月俸用度样样都好。可再往下,景象便大不不异,劣等丫环仆人的日子难过,常常一个汤婆子便要熬过全部寒冬。
“听听这是甚么话?这小孽障!”孙氏气得直喘气,朝边儿上的婆子道,“女则想是白读了,还待两年便要及笄,我看哪个敢要她!”
明姐笑盈盈地正要开口,凌风寒梅院那头却疾步走来一个娟秀丫环,神采间极其恭敬,福身道,“夫人,表女人至了。”
这话倒是戳中了孙氏心窝子。她抿唇忖了忖,暗道是这么个理儿,本身的亲闺女,经验是一回事,教外人笑话便是另回事了。揣摩着便又点头,“还是明姐儿想得殷勤。”接着叹着气看一眼华珠,“还不起来?”
范氏哭哭啼啼,只盼望着四女人能完无缺好地从树高低来,不然有个好歹,只怕不是罚些月钱就能了事的……
宠妾灭妻?
一双母女正说着话儿,前头不远却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惊乍乍呼天抢地叫喊道:“我的小祖宗,这可使不得!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心头忖着,明珠嘟了嘟小嘴,叮咛道,“天寒地冻的,雪也不必扫了,让他们都下去歇着吧。”
这副模样那里有半分王谢闺秀的贤达?孙氏大怒,广袖袍子一甩带起阵风,叱道,“我看你是要气死我!”接着一顿,极力平复一番又说,“好好,我是管不住你了,等你父亲返来,你自去请他管束吧!”
孙夫人微怔,一面牵着明姐的小手往屋外去,且掩口而笑,打趣儿道,“七王殿下北上御敌已逾四载,你这小丫头问这个做甚么?”
华珠听着底下闹腾,终是回了头,清丽小脸上显得颇不耐烦,“原还稳妥着,母亲与妈妈再嚷几句,我一吓,指不定可就真摔了。”说完转头,兀自取了鹞子便缓缓下树,姿势安闲纯熟得很。
“……”赵华珠瞥了眼面前的幺妹,面上可贵地勾起一丝笑容,“谢了。”
孙芸袖原还笑着,闻声却犹似被牵动了愁肠,低声叹道,“心善也不见得是桩功德。这侯府大宅深似海,心愈善,只怕会愈不好过啊。”
“大寒了,气候也愈发冷,迟早会冻坏的。”她怀里揣着暖炉,两只小手捧着暖烘烘的,浑身高低没感觉涓滴凉意。然一众二等下的仆妇便分歧了。
北风吹过,这四个字如同一把尖刀,又深又重地扎进每小我心头。几个丫环婆子面面相觑,眼神中都有些闪动的意味,半晌不知如何作答。正纠结彷徨,一道金饰的奶嗓子却道,“母亲多虑了。您是江南孙家的嫡女,父亲不是没脑筋的人,断不会做出那样的荒唐事。若然,莫说外祖父母,女儿也头个不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