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秋寒番外:白头[第3页/共4页]
萧简本应在外守城,但为解青芜心结,暗中折回以救顾庭书,却亲目睹承渊以丛葭性命为威胁,要顾庭书自绝性命。
生命尽时,如同最后,没有那人在身侧,就仿佛从未遇见。
说不上心死,不过是畴前一刻的温存里醒来,将她打回了实际里。她闭口相守的长久光阴,对他悉心照顾。
火光中女子笑意决然,抱着侍卫向外冲去,却也正靠近火势凶悍之处。她不转头,只教这炙热将泪水烧干,灼伤了身材,终究烧得脸孔全非,难以辨认。
光阴流转里,顾庭书待她也不似畴昔冷淡,她也还是阿谁经心极力帮手夫婿的勇敢顾家女主。
实在莫说青芜,就是她易秋寒本身,也快分不清哪些是志愿,哪些是迫不得已。
世人只说这易家女主宽大谦让,侍夫从一。却有谁知她也是女子谨慎,当然无益在前,但那毕竟是她心中所向的独一之人。除了公事,伉俪之间再无过量言语,倒是他常去偏苑,她如何不怨。
他仍记恰当初烽火终熄,旧朝皇室遗孤被推到人前。即位大典之上,扶苏泽楷却霍然除下王冕交与殿下大将萧简,不以旧珲宗亲为名,细数萧简功劳,拥立其为新王,得世人照应。
当时易君傅反对,她却道:“就算大哥不说,顾庭书也会说的。”
她领萧简进入黎昌城,固然被顾庭书看破,最后却还是胜利了。城头的“顾”字军旗倒下,她昂首望着,内心冷静地说着“对不起”。
她将画像置上烛火,看着纸张燃烧,烧过画上鬓边、眼角,终究烧成灰烬,昔日不再。
他不晓得,她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和兄长走遍了大江南北,笑意朗然地看惯商海沉浮,也有些心比天高。
她是世人称羡的易家蜜斯,也曾部下众众,一方立名。但是倒是那年,那刻,那地,灯火残暴时,她在人群中瞥见他,僧衣净雅,面色暖和,眼底神情和顺,看着当时在他身边的素衣女子。
她长跪于兄长身前,指天赌咒道:“我易秋寒若为顾庭书有损大计,必不得善终。”
但是,打算毕竟还是要停止的。当她最后一次以运送粮草之名分开雨崇,就必定再回不到畴昔哪怕只是保持的假象里。
他淡淡地笑着,和来时一样悄悄地抚摩着石碑,想着缘法自有天定,万事不必强求。要记着的究竟在另有很多。
不由得落下泪来,她说,你欠我的白头,不会就如许被烧掉的。
青蘼为此诘责于她,她只沉默。是时候教她难以割寒舍顾庭书,不忍见他仓促辛苦,走入他们设下的局。
她听后不由得大笑,看着身边滔天大火,将萧简与顾庭书推开,道:“萧将军救我夫婿,易秋寒来生必将酬谢。”
她不能对青蘼说“于心不忍”这四个字。
那日她凤冠霞帔入坐花轿,听熏天锣鼓,喜炮连响。红妆长街,却无人见她独坐寂然,垂首看着那张画纸,画上还是是那深居简出的灰衣和尚,眉间尘凡不去,却不是为她。
父女连心,骨肉情浓,顾庭书唯有让步,本身放火,再饮毒酒,却被萧简及时拦下,但还是微毒入体,昏倒不醒。
而后她守在顾庭书身边寸步不离,直到他从昏倒中醒来。她第一刻叫他的名字,而她闻声的,倒是他念起的阿谁在偏苑的女子之名。
那一次,她和萧简都已经摆设安妥,却因为青蘼的发觉功亏一篑,反而获得了顾庭书的一纸休书。
彼时他们都不能说话,但她一刻都没有松弛地抓着顾庭书的臂,感遭到丈夫垂垂衰弱的呼吸,她尽力一分一分更用力地抓着,想要奉告他,有她在身边,他们都不是孤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