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1页/共4页]
到了早晨用饭的时候,冒着热气的电饭锅端到炕沿上,内里是黏稠的高粱米豆子粥,一看就让人直流口水。赵默给两个弟弟都盛上一碗递畴昔,然后再给本身盛上。
赵默探着脑袋往外张望一下,北风呼呼地刮在他脸上,夹着细细碎碎的雪粒子,直往人脖颈里钻。他抖抖肩,缩回脑袋把两扇木板门关好,一边号召着刘德强往屋里走一边应和着:“是啊,本年夏季比客岁还冷呢,这还没到腊月尾就已经下了好几场雪了。”
“没有啊。”赵军捧着碗往嘴里扒拉粥,另有空腾出嘴来否定,“家里的红糖不都是你搁起来的吗,我都不晓得在哪。”
赵默不会做,家里本年也没有新打出来的棒子米和高粱米,以是腊八早晨他们就吃了一顿用家里陈米做的高粱米粥。赵军惦记取豆子饭的香味儿,还从红漆柜子里翻滚出一些扁豆和绿豆,又剥了把花生,都扔熬着粥的电饭锅内里去了。
赵默也在边上看着日历忧愁,高中也差未几该放暑假了,不去黉舍门口卖,年根底下出摊也没多大赚头,别的又没甚么活可干,只能在家猫冬了。这两天化雪路滑,想去走亲戚也走不成,还得再等上几天。
隔天早上大雪还没有停,路上的积雪已经有厚厚一层了,远处的葫芦山和四周连缀起伏的大片山脉都裹上了一层银装。
听他这么问了,刘德强就把嘴里的水咽下去,然后把左手也从被子里抽出来,伸进本身上衣口袋摸出一张纸来递给赵默,说着:“给你。”
他拉开门,一看是大队干部刘大伯,顶着一身小雪粒子站在他家门口,从速把他让进屋里。
整天戴着厚毛耳套子高低学的赵军对大哥这个不怕冻的体质最恋慕,他的耳朵刚进腊月没几天就冻坏了,右耳朵上起了个冻疮,一碰就疼,不碰又痒。
进了东屋里,一下子就和缓起来。屋里的炕都被烧得热烘烘的,还烧着煤炉子,和天寒地冻的屋外头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刘德强进了屋里,跺顿脚,冲赵默笑笑,说着:“这天真冷,外头又下上小雪粒子了。”
“哎,再坐会吧,手还没捂过来呢。”赵默从速也站起来,意义着说着套话,留他在家里再坐会。
平时另有其他两家卖煎饼果子的在,赵默的买卖不算差,但也说不上顶好。毕竟C县只是个小县城,一中的门生也就那么多,卖来卖去都还是那些人,净都是熟客。今个儿别的两家煎饼果子都没有来,赵默比平常多卖出去很多,也不枉他顶着毛毛雪捱这一场冻。
刚盛出来的粥另有点烫嘴,赵军心急,就着碗沿吸溜一口,一边被烫得嘶嘶吸气一边还砸吧着嘴说了句:“真香,还挺甜的呢。”
“这些都是……”赵静坐畴昔,把他递过来的几张纸和本子都接过来,一样一样翻着。翻完,他长出一口气,看向刘德强,问了句:“刘大伯,我爷爷他?”
这些糖是他站在门槛上看下雪的时候碰到胖婶儿和赵玉柱在外头街上扫雪,胖婶儿硬塞给他的。三娃比来在出门牙,俩大牙刚长好,赵默怕他吃糖吃坏了牙,以是不让他吃甜的东西,糖更是一块也不让碰。胖婶儿给他糖的时候赵默没在中间,以是三娃就给藏兜里了。
又过了一会,出去送刘大伯的赵默还没有回屋来,一向坐在炕沿上拿着那几张纸看的赵军俄然回身,爬到炕梢,一脑袋扎进被垛里。嚎啕大哭的声音连被子都没能完整捂住,模恍惚糊能听出来他是在声嘶力竭地叫着:“爷爷!爷爷!”
现在赵默不但是力量大,并且还特别禁冻。往年夏季的时候他手脚上都会起一溜儿冻疮,另有耳朵,都是之前冻得落下根了,一到下雪就会冻坏。但是这个夏季他的手脚和耳朵都没事,连脸都不枯燥皱巴,整天被刀子似的北风吹着也还是摸上去滑不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