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可嘉[第2页/共2页]

一想到他们说的景象是有能够呈现在张麒和张升身上，张昭华就气血上涌，头一时嗡嗡作响，面前一片发黑。

“周王统河南一地，抚民、劝耕、奉挞伐之任御外侮，”宋翊摸着斑白的胡子，道：“视民如子，佳名远扬，河南百姓自当视之如父。你以子告父，难道不孝？”

“你又可知，”他接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以下克上，控告帝裔，难道不忠？”

“如果不逼得紧，”宋翊道：“另有活的能够，不至于死得万分惨痛。”

“你年纪轻，却怎生比我还胡涂，”宋翊点头道：“宗人府，以秦王樉为宗人令，晋王、燕王棣为左、右宗正，周王橚、楚王桢为左、右宗人。秦晋楚三王本身干的荒淫事情比这还离谱，你还希冀他们能秉承公道？周王是当事人，燕王远在北平，谁能受理这案子？”

张昭华便默许了。

但是张昭华初六投上状子，初七日就张出榜来讲是务限——如何看时候都卡得有点太巧了。

他又拿起状仔细细读了两遍，问了张昭华一些题目。但是当张昭华说完，他又闭着眼睛不说话了。

“大人此言差矣！”张昭华实在忍无可忍，便厉声道：“忠孝节烈，虽三岁孩提亦可知——然我所忠者，陛下也；周王非是天子，也是陛下的臣子，岂可划一视之！”

“你既然读过书，”宋翊俄然问道：“可晓得忠孝二字？”

“天然晓得。”张昭华道。

“齐王强行掳掠了本地两户人家的好女子，”他道：“当事人的父母也曾告官，刚巧山东布政使与齐王有隙，便带着公差上门讨要，但是齐王也不承认，两边攻讦不休。”

“怪道文辞精炼，炳炳烺烺。”宋翊赞了一句，正色道：“你这女娃娃，不知法度森严的事理。我且与你说，诉讼须逐级停止，要先向所辖州县衙门提讼，断决不平，才许向知府衙门上诉。严禁越诉和跨县办案，凡越诉者及接管越诉的官吏都要受惩罚。”

“大人，”那名书吏道：“能够把状子交到宗人府去。”

“我所孝者，生身父母也，”张昭华道：“现在我父身陷囹圄，存亡不知；我母恐忧错愕，展转病榻，是谁令我家骨肉分离，是周王府！为人后代，不能挽救父母于万一，常常想来，痛在我心！本日不避刀斧，以弱质女流之身前来公堂诉讼，抛开统统颜面，只为还父兄明净，还望大人明察，全我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