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故人[第2页/共3页]

若生道：“比您养的那几只鸟还富丽！”

若生晓得她在迷惑甚么，便也大风雅方任她看。

连家一共四位爷，连大爷英年早逝，只留下个孀妇并一嫡一庶两个女儿；连二爷心智有如小儿，膝下也只得若生一个女人；连三爷跟连四爷倒都是身强力健，聪明无能的。只三爷则远，倒是庶出的。

坐着败兴，四太太就要走，三太太也只得跟着告别。

但是隆冬也毕竟是要老去的，再厥后，她所能目及的天，就只剩下大片的灰蒙蒙。

云甄夫人打量着她，她也在打量云甄夫人的人。

若生就也不再反对，点点头应下：“等气候稍暖些再遴选便是了，摆布也不急在这一时。”

“三嫂，方才阿谁，瞧着眼熟得很，又是新来的？生得虽则不错，但也没比先前那些强多少，大姐的目光倒是越活越归去了。”四太太林氏望着玉寅远去的背影，撇撇嘴不屑地说了句。

连二爷打断了她的话，原地转个圈，问道：“如何样？”

连二爷乐得哈哈笑。

实在姑姑过了三十三岁寿辰后，便已不大在男欢女爱上沉沦。

而若生，小小年纪的她，一双眼竟也深幽仿若古井，冷如霜雪。

“二哥！”四太太一张粉面刷的一下红透，顿脚甩袖而去。

朱氏便也温声谢过，应下了这事。

三太太管氏一声“二哥”还卡在喉咙里，他便跑没了影踪。

比及再想细看，却见若生只是甜甜笑着，同她熟谙的阿谁半大孩子并没有辨别。

她闻言缓慢弯起眉眼，笑着走上前去，路过一众华服少年郎时，一脸的漠不体贴，似是早已习觉得常。走至云甄夫人近旁，她也并不恭敬施礼问候，单身子一歪，耍赖似地靠在了云甄夫人肩头，嗅着她衣裳上熏过的淡淡薄荷脑香，半是撒娇隧道：“您这回如何去了这么久？”

若生娇纵，平常不喜有人进她的桂花苑，三太太几个即便晓得她病了但没得她的话，也不敢本身巴巴上门去，只每日打发了身边的大丫环去探听。故现在次，也是她们连日来头一回见到她。

姑侄二人慢悠悠说着若生院子里的事，连二爷在旁听着，就暴露沉闷之色来，忍不住插进话去，小声问云甄夫人：“阿姐，我的雀金裘呢？”

三太太管氏的出身也不如四太太林氏，但在连家，嫡庶并没有那些所谓的世家王谢讲究得严苛，是以三太太为长，这主持中馈的人选，便也成了她。

云甄夫人的眼神是轻浮而落寞的，藏着看破人间般的凉意。

话点到即止，也不能说得过分。

云甄夫人淡淡“嗯”了声。

清楚应当牢服膺得的，可若生现在回想起来，脑海里却只要一片空缺。她最后一次看到他时，已连日子都算不清了，只知当时的天还很热，骄阳炎炎，偶尔会有碎金般的光芒透过门窗裂缝落在冷硬的地砖上，昏沉沉的她就也会跟着复苏上几分。

云甄夫人微微一点头，却并不持续往下说，反而问起了若生的“病”来，“身子大好了，近些日子就不必走动了，细心养着。”话毕又说，“你乳娘前年病故后，你说不喜房中另有管事妈妈，我便也由着你只添了几个丫环，可现在看来，还是得择一个才是。”话音低低的，带着两分娇媚的沙哑，她说着话看向了下首的朱氏，显见得这话实在是说给朱氏听的。

身材颀秀，面若春月。

这张脸，她最后一次见，是在甚么时候？

云甄夫民气知肚明，也不大理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