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第 101 章[第3页/共6页]

蔺荀彻夜既然肯退步，已是极其不易，事已至此，若她还得寸进尺，那便是不识汲引了。

“老奴乃燕侯家丞，太夫人唤我楚翁便可，此乃聘礼，请太夫人过目。”鬓发半白，一身茶青长衫的楚老入内，让人将一卷裹得极厚的极厚的卷轴奉上。

许牧皱眉往门口看去，见来人恰是他麾下智囊方蠡，瞧其面带异色，形色仓促，不由道：“何事如此惶恐？”

谁知派出的探子却言蔺荀从南阳和颖川调兵将汝南几个关头的城池谨防死守，围了个水泄不通。

阿妩不肯多言，只觉浑身怠倦，净身以后，她不想再回方才的床榻，待桂妪出了门后，她寻了床榻边上的一处软茵，缓膝坐下。

正如他所言，他娶她，不过是为争口气罢了。

方蠡赶快将手中接到的密函奉上，“部属今早接到江左来的密函。”

阿妩怕她与蔺荀走后，许牧趁机抨击。

蔺荀却恍若无人，他将匕首收好，“我已叮咛人传食，待一会朝食用罢，你与我一道去拜见长姊。”

阿妩只向来晓得见好就收的理。

蔺荀乃土生土长的蓟人，据闻他长姊蔺容边幅极佳，很有几分恣仪，曾被蓟城县令刘令看中，欲纳其为妾。

“这，这是要何为？”颠末昨夜，阿妩现在对他甚是防备。

阿妩那里容得下阿娘在旁人跟前卑躬屈膝，当下起家搭上王氏的手腕，上前一步，“当年之事……是阿妩和二兄浮滑。”阿妩极力哑忍，恐怕情感失控，泄漏出的对他的歹意，将处境弄得更糟。

阿妩浑浑噩噩，昏昏沉沉，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半睡半醒之际，忽闻一阵珠帘相击的声音，她循声而望，见不知何时入内的蔺荀正单身立在珠帘之处。

下一瞬，床榻一沉，蔺荀便卧在了外侧。

偌大的厅内很快便被暗红漆木描花的箱笼堆满，可即便如此，府门那边另有东西在源源不竭地往汝南王府抬。

“并非如此，此礼逾矩，如果传了出去，只怕――”

许牧接过密函，一目十行读过后，面上俄然扬起一抹狰狞的笑容，“真是天佑我也。”但是很快他便沉着下来，将密函递给方蠡过目，“邹安此人如何？”

二人俱是一惊，六合顷刻沉寂。

蔺荀一向察看着王氏与阿妩二人的反应，见王氏如此，眉不由一沉，“有何不当？莫非太夫人连嫌此礼太轻，”他又看阿妩，挑眉，“配不上华容翁主？”

蔺父虽为刘令部下一小吏，却也不肯独一的长女入了妻妾成群的刘令的后宅，自是各式不从。

阿妩半晌都未比及他答复, 不由微微抬首。

蔺荀见她如惊弓之鸟，浑身防备，敛眸沉声道：“方才乃我喝酒过量，不甚复苏。你放心，今后我不会逼迫于你。”

阿妩顿时惊醒，睡意全无，方才的影象再次涌上心头，身子非常生硬。

一阵痛苦低吟俄然突破空中沉寂，“……为何？为何……”

她眉头紧皱，返来路上便顾虑着一个毒手的题目。

他与她相背而卧，二人之间隔着遥遥的间隔。

美人眼睫轻颤，被泪水恍惚了眼中尽是哑忍与委曲。

阿妩瞪大双眼。

王氏当即便点头，“这，这礼不当！”

蔺荀不觉得意道：“你放心罢，我夙来发言算话。”

阿妩眼风自床掠过，身子微微生硬，迟疑很久，忽道，“可有……书房或是客室？”

当年之事并非王氏所为，她不需向他道歉，就算是真要报歉，也该由刘巽亲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