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红尘深处[第1页/共5页]

信不过寥寥几句罢了，仿佛在和她谈天。

枪战停止了，匪贼死的死，逃的逃，很快不见了踪迹。

朦昏黄胧间，俄然“啪”的一声，夜空里收回一声锋利的枪响，甄朱一下被惊醒，猛地展开眼睛。

魏县四通八达，路也算是最好，畴前清起，这里就是马帮驼队来回的必经之道，商贸一贯繁华，现在虽式微了下去，但来往旅人还是很多，因为气候的原因，这早晨，镇口的旅店人满为患，甄朱一行到达的时候，本来已经没有空房了。暗淡的油灯里，半老徐娘的老板娘怀里抱着个五六月大的婴儿，靠在油腻腻的柜台上，一边喂着奶，一边厉声斥责过来要占眼睛便宜的恶棍住客，看到甄朱一行人出去，就晓得是有来头，仓猝把哇哇哭的孩子往柜台面上一放，拉了拉衣衿，过来号召。王副官天然不会说出甄朱督军夫人的身份，只多给了钱，叫务必腾出间最洁净的屋子。

这头子三十多岁的模样，边幅非常浅显，唯独一双眼睛，看起来颇是有神，对着甄朱，态度非常恭敬，说道：“举手之劳罢了。全怪弟兄们来的太迟，才让徐夫人吃惊了。固然匪贼散了，但这里还不平安，为夫人安然起见，彻夜夫人还是先随我们进县城，好好歇息，再给这些弟兄们的伤也治了，明早上路不迟。”

徐谭这个共同声明的颁发, 给天下的倒张活动如同注入了一支强心针, 情势很快就产生了窜改。几场中原大战后，张效年接连丧失了本来节制在他手中的豫皖两省，退到山东河北。倒张情势逆转, 一片大好，天下为之奋发，报章上每天都有关于徐将军批示有道, 川军作战英勇的各种报导，徐致深仿佛成为了这场护国战役的豪杰意味。

王副官和住客谈判的时候，甄朱没看到详细过程，但见这住客态度变得这么快，猜想应当是靠了压迫手腕，她本不风俗这做派，但人都已经被赶跑，屋子也空了出来，也就作罢，住了出来，草草吃了点热饭食，洗了洗，早早睡了下去。

王副官垂垂减缓了速率，甄朱从骡车上爬了起来，转头，瞥见有人骑马追了上来，大声喊道：“没事了！我们是县保卫团的，听到动静赶了过来！匪贼死了大半，剩下跑了！没事了！”

“突突突突”，紧接着，是一阵持续的新的枪声，仿佛打在了墙上，前门后门都有。

“不好了！匪贼放火烧屋子了！”

对峙了约莫一个小时，到了凌晨两点多的时候，俄然，甄朱听到内里又起了一阵狼籍的尖叫声，鼻息里仿佛也闻到了一缕炊火味道。

内里枪声寥落又噼啪了半晌，垂垂地温馨了下来，但随之就是一声尖叫，接着，内里大堂方向，模糊传来了哭号之声，再半晌，伴跟着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甄朱听到阿谁老板娘要求的声声响了起来：“军爷！求求你们行行好！外头那些个匪贼要的是你们夫人，和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无关哪――我做个小本买卖不轻易，何况里头还这么多口人。我求求你们了，我孩子才几个月大――”

王副官已放弃前门，将保镳全数调到这里，本身亲身驾车，朝前投出一个炸弹，伴跟着一声轰的巨响，墙门倾圮，王副官猛刺了一刀骡子，吃痛的骡不顾惊骇，低头朝前冲出了后门，沿着门路朝前疾走而去。

那头仿佛在笑，笑声沉闷，又模糊似是带了点舒畅：“我一贯言出必行，你是晓得的，想听我信里写了甚么，等我返来，和你见了面……”

她有一种预感，必然是徐致深打来的，心口一跳，立即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