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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新老太太捏了一块菊糕,咬了一口,清甜绵软,便夸道。
她说话如此不忌讳,实在算不上聪明。春红秀眉微皱:“天晚了,姨娘梳洗过便睡吧。”
云朵偷眼瞧了一脸笑意的云玲,心道:姐儿公然短长,三两句话间把老太太哄得合不拢嘴,也晓得如何投其所好……她又是新家大房嫡出的姐儿,这今后怕是要了不得的。
新荷紧走两步抱住了新老太太的腰:“祖母,我来给您送花糕了,本日是寒露,我要和祖母一起过。”
李画屏拿起一个梅子,放到嘴里,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也就是胡胡说说,你不消放在心上。谁晓得这药管不管用?怕就怕,苦也吃了罪也受了,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哦,不消管,没事的……”
李然顺手把院门挂上,领着人就进了西配房。他倒了茶,递给少年:“少爷,随便坐吧。”
最后这一句话说得不伦不类,屋里的丫头婆子都笑成一团。新老太太“噗呲”一声也被逗笑了: “这孩子又浑说……”话虽是斥责,脸上却尽是笑意。
快到晌午的时候,新荷从“念慈苑”出来,把其他跟着的几个丫头打发了,只带着云朵、云玲往花圃方向走去。她吃了很多糕点,又被祖母灌了一大杯山查梅子茶……肚子撑得短长,便想着多走些路帮忙下消食。
“梨香居”里,李画屏刚喝完一大碗的苦药,内心愁闷,她抱怨道:“药如何会这么苦?都不准添上点甘草吗,也好去去这个味。”
此为防盗章 这日, 新荷坐在小几中间描林徒弟给的花腔,时不时的往窗外看一眼。院里的那株桂花树还在着花,只是寥落着希少了很多。
少年接过茶杯,微一颌首,坐在了小几旁的圈椅上。
“明日,你找出来给四叔送去吧。”说着话,新荷躺到床上去。
云玲承诺一声,帮她放下了帐子。
“自从老太爷归天后,您被拿捏着过了这几年的苦日子……现在,终算是好了。”李然摸了把眼泪:“听府里下人们说,是新家大老爷安排您在族里的书院读书。”
因菊花罕见、贵重,两个粗使丫头抱着花盆走得战战兢兢,总怕出甚么不测。
“没见地了吧……”新老太太踏过门槛,只看一眼便开朗地笑了,“这菊花可不是‘凡品’,都是驰名字的,这盆大红色掺杂黄色的,是‘二乔’。看看这这色彩……多像美人喜怒的两面。别的一盆花瓣上带斑点的,名字更好听了,是‘梅花鹿’。”
新老太太在新辟的小佛堂里朗读经籍,阳光透过槅扇照在她的侧脸上,眼角眉梢处一片平和,头发几近全白了,伛偻着腰跪在蒲团上。她真的是老了。
“……好孩子,我们去正房。”
才走到正房门前,大丫头绣芝就挑了布帘,便利她们出来,“老太太,你看看这两盆菊花,多都雅呀,色彩还不一样……奴婢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见到如许的……”她口齿聪明,提及话来像琉璃珠子落玉盘似的。
“难为你肯如此帮我,放心吧,如若哪天我做了这新家主母,必不会虐待你。”
“是,姨娘。”春红承诺着,倒了一杯茉莉香片递给她,低声说道:“我俄然想起一件事……明天在药坊时像是碰到了二太太的丫头,人影一闪的,就畴昔了。”
“还是祖母见多识广,这是母亲前几日让人给我送来的……我也不懂花草,只想着模样都雅、希奇,就借花献佛给您带来了。”还没等旁人开口,新荷的马屁就先拍上了:“毕竟,宝剑赠豪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