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左侍郎借酒论政敌 薰风阁突降种瓜人[第1页/共6页]
魏学曾答:“总得挨到入夜才好走路。”
说话间,早有店小二沏上一壶茶并端了几样茶点上来。这是都城燕饮饷客的端方,正式开席吃热菜之前,先摆上茶点让客人嚼嚼开胃。两人遂坐到桌前饮茶。
“是的。”
店小二脸憋得通红,更加下劲去拉,一面拉一面嚷道:“看你走不走,不走,我去楼下喊人。”
看到两边对峙不下,魏学曾便让店小二松了手,然后问胡狲:“你会些甚么杂耍?”
“谁放炮跟我有何相干?”
王希烈酸溜溜说着,夹起一块熏猪头肉送进嘴中。奇特,常日里提起来就馋得流口水的都城名吃,这会儿却味同嚼蜡。王希烈屏住呼吸勉强吞咽下去,一门心机却还想着吕调阳。
“没有。”魏学曾抬眼看了看雅室内的富丽陈列,淡淡一笑,不无挖苦地说:“川定,胡椒苏木折俸,已经半个多月了,你竟然还敢在庙右街上宴客,就不怕人家说闲话?”
“小的服从。”
“这么说,伍可弹劾张居恰是自作主张?”
“伍可此举,不知事前是否找人筹议过?”
“老爷这么性急,想必是烈酒烧焦了舌头,想吃瓜了。店家,央你帮个忙,给咱拎一桶水来。”
这天晚间戌牌时分,有一乘两人抬的便轿忽忽悠悠抬进了薰风阁的院子。当时,大凡驰名一点的酒楼,不但设有轿厅,同时底楼都安排大排档专供等待仆人的轿夫们吃茶喝酒。当那乘便轿刚在轿厅里停稳,只见一名手拿描金折扇身着府绸道袍的先生走出轿来。
胡狲拿眼把屋子睃巡了一遍,指着屋角隙地说:“老爷如有兴趣旁观,小的就在这里种上一棵瓜。”
眼疾嘴快的店小二一个肥喏另有一个“座”字没唱出口,早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上来制止。接着对那位先生说:“魏大人,我家仆人在三楼,这边请。”
魏学曾细看这两小我:一老一少,老的约莫五十来岁,少的二十出头。瞧模样动静,很像是一对父子。都穿戴黑裤白褂,光露着一双膀子,脚上都穿了一双踢死牛的千层底皮衬布鞋,一看就是江湖卖艺人的打扮。
“你有这类设法本不敷怪,”魏学曾板着脸,解释说,“伍可原是吏部文选司主事,在我部下干过两年。这小子做事矫捷,很得高阁老赏识,本年初,便把他汲引发来去太原当了一个四品巡抚。高阁老的意义是让他开府建衙,在处所上多做些实事,以备今后晋升。哪晓得这家伙心高气盛,一到太原就与按院府台搞不好干系。人家都因他是吏部出去的人,背景硬,凡事都让他三分,但公开里仍少不了叽叽咕咕说些不满的话。过了一些日子,就有那么三言两语传到高阁老耳中。高阁老内心很烦,叮嘱我有空给伍可写封信去规劝,并唆使写信言语必然要峻厉。这事产生在隆庆天子病重期间。从那今后,都城局势一日比一日严峻,那封信竟来不及写,高阁成本人也就离职离京了。”
“既如此,本老爷就看你如何种出瓜来。”
王希烈内心头还在想着张居正的第三步棋究竟是甚么,是以心无二用,不想有甚么事掺出去误了说话,正想开口把这父子闲汉轰出去了事,却没推测魏学曾已抢先说话:
“他第三步棋是甚么?”
“是的,咱也看过这个折子。”
“这小子是嘉靖四十二年的进士吧?”
王希烈朝魏学曾投来探听的目光。魏学曾晓得他的意义,干脆挑了然说:“川定兄是不是感觉伍可背后的教唆者是我?”
“如何,他弹劾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