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繁华酒肆密室开红 寂寥小院主事悬梁[第3页/共6页]

不知不觉，角楼上的四更鼓已是模糊传来。月影移上闬墙，周遭喧闹而昏黄。已经在小院中站了一个时候的童立本，此时已是万虑皆空。他最后望了一眼幽深夜空，回身走进了堂屋。

啷儿里个啷，梭儿阿谁梭，

“如何成了我吃罚酒？应当是你！”

哭声止了，柴儿有气有力地转动着眸子子，动了动麻秆样的手，咕哝道：“听，我听。”

你也捉，我也捉，

俄然冒出个胖娃娃，

不待桂儿说下去，童立本打断她的话持续说道：“常言道，贫贱伉俪百事哀，实在可哀之事，何止百件，千件万件都有啊！桂儿，实在难为你了。”

左手不异姊妹姑，

“俺是粗人，只能说这等粗话，你是秀才出身，上面就看你狗子进厕所——闻（文） 进闻（文） 出了。”

“好，只是太粗了。”游七睃着妙蕙，忍住笑答。

老郑服从而去，童立本又踱到配房看看木圈椅上坐着的残疾儿子。

童立本的笑声戛但是止，他低头看着桂儿，一贯冷酷呆板的神采俄然变得温和起来。他伸出枯树枝普通的手指替桂儿拭去满脸泪痕，嗓音沙哑地喊道：

“缸里另有多少米？”

游七与徐、郝两位说话时，一只手老是在妙蕙的大腿上揉揉捏捏，他觉得有桌面遮着别人看不见，却不知徐爵是其中熟行，单看他上半截闲逛的肩膀便已了然统统，等他酒杯放下，徐爵就讽刺道：

游七吟声才落，徐爵就一惊一乍说道：“老游，你这家伙，是在变着法儿骂俺哪！”

游七听到“绫绢纱”，顿时又想起收买胡椒苏木的事，忍不住又问道：

沿街叫卖廿三天，

游七手指着郝一标，徐爵插出去讲：

徐爵说着，又把弓鞋移到妙蕙头上放好。

“铜钞就这么多，你去打半斤酒，余下买点卤菜甚么的，由你做主了。”

“老爷，老爷呀！”

“喜酒，哪来的喜，不吃不吃。”

“老郑，你跟老夫多少个年初儿了？”

“老爷是不是疯了？”

徐爵话音一落，郝一标从速起家执壶，对妙蕙说：“小姑子，你得连喝三杯。”

“老爷，您这是啥话……”

游七回道：“徐兄才会谈笑话，我哪敢骂你。”

看他酒入喉咙，郝一标一鼓掌，可着嗓子叫道：“现在，新郎新娘入——洞房。”

不是我大丈夫，

童立本清清嗓子，嘶哑地唱了起来：

不是这官宦家，

老郑凄楚答道：“老爷，小人是贫民出身，甚么苦都能吃，只是老爷您受这等折磨，小民气里委实难受。”

才念完，郝一标就拍着桌子大笑起来，嘴中连喊着：“妙，妙！”游七也忍俊不由，掩着口嗤嗤地笑。那三位道姑，除了掌酒的妙芝梗着颈子一动也不敢动，余下两个都把头低到桌面之下。

童立本一听急了，大声辩论道：“那次东阁会揖之前，是你王大人亲身授意卑职，要吾死守朝廷法度，按章办事，不成屈就权势，以名爵谀人，卑职谨遵堂命，如何现在又把这坨屎搭在卑职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