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邀王公齐瞻年节礼 对空房捧读绝情诗[第2页/共8页]

“龙为天子，你小子怎敢扯谈，说咱府上出大金龙？”

“首辅大人。”

张四维领命退出。张居正单独坐在值房里，正想着“棉花事件”的委曲启事，忽听得门口有人怯生生喊了一声：

“铜豌豆。”

“是甚么？”张居正抬了抬眼。

“好，每日还是抄经念佛。”

万和一走，客堂里的氛围顿时又活泼起来，第一个起家离席，摇着痴肥的身躯走到礼盒儿跟前的是许从成，他绕着礼盒儿走了一周，煞有介事地感慨道：

“你如何来了？”

“也行，你念一段，看大爷咱喜好不喜好。”

张居正大喊一声，寝房中反响泛动。他用鼻子用力嗅了嗅，仿佛闻到了玉娘身上的那股子特有的香味。“玉娘！”他又悄悄地呼喊了一声，答复他的，只要虚空中那如有若无的琴声。贰心中顿时升起了不祥之兆，他记得他最后一次来到这里是三天前。玉娘仍对他嫣但是笑，只是不像之前那样率性撒娇。自那次他失手打了玉娘一巴掌后，玉娘的脾气就有些窜改了。固然他一再地向玉娘赔罪报歉，玉娘也宽宥了他，并且操琴作诗含蓄缠绵一如往昔，但细心的他仍能发觉到玉娘深藏于心的些许难过。她对镜打扮临风凭栏的苍茫情感更引发了张居正对她的各式心疼。他晓得两人之间这类不明不白的干系对玉娘是一种伤害，他正筹办挑选佳期，正式纳玉娘为妾。但是，他还来不及把这个决定奉告玉娘，这位风情万种的美人儿俄然间就离他而去，消逝得无影无踪。

又过了一个多时候，约莫巳时一刻，忽有门子滚葫芦般跑进客堂，跪下禀道：

武清伯与李高父子二人面面相觑地对视一眼，站在礼盒儿跟前，恍若两根木桩。

“明天，冯公公让人给下官捎了个话儿，他说，对胡自皋的惩办，固然没有极刑，但活罪不能轻饶。”

许从成点一把火，把世人的气愤都引了出来。除开朱希孝，这些人都是对籽粒田征税极其反对的，腹诽藏之既久，借机泄愤也事属必定。朱希孝对这些过火之词听不过耳，遂清脆地打了一声咳嗽，待世人温馨下来，他才和缓言道：

腊月二十四一过，北都城中过年的氛围就垂垂浓了起来。常日冷冷僻清没多少买卖的商店，现在无不挤挤杂杂。大街冷巷到处都是人，有东跑西颠购置年货的，有扛着长篙帚子到处呼喊着替人扫尘洗濯烟筒的；有赶着骡车专给大户人家送红箩炭白花窗纸等杂物的，有当街摆起条桌替人写春联的；有挑着刀具担子上门替人家杀猪宰羊的，也有一等人——多数是乞丐，打着快板挨门挨户送门神，为的是讨几个铜板。总之是人无贵贱，都为一年一次的春节忙得脚不沾地儿。

虑着镇国公的声望，他这一说，世人再也不敢冒昧。许从本钱是一盏打不灭吹不熄的逗人灯，哪肯闲着？遂转了话题儿，又指着礼盒儿言道：

一句话未完，铜豌豆又打起了竹板，嘴巴一撇唱道：

“题目是……”张四维欲言又止。

“俗话说，亲不亲，一家人。你们看看，大凡甚么事到了节骨眼上，还是亲情为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