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江南大侠精心设局 京城铁嘴播弄玄机[第2页/共9页]

“问一个朋友的祸福。”

邵大侠已经猜透了高拱的这层心机，以是自从在高家庄见过一面，也再不露面。只是在高拱实施信誉，奏明皇大将死囚王金等五人改判为放逐口外以后，邵大侠差人给高福送来了一张纸条，请他转给高拱。纸条上并未署名，只写了一副春联：

“花多花少，太师全不消操心。”邵大侠大包大揽豪气实足地说道，“这点银子我还拿得出。”

“此人之位，不是三公就是九卿，皇上身边的大臣，是不是？”

“嗨，邵大官人但是把我给忘了，”来人操着一口纯粹的京腔，“我是宝和店的钱生亮。”

邵大侠一笑，说道：“帮有帮规，行有行主，我随便说说罢了。叨教李老先生，这测字儿的买卖可昌隆？”

钱生亮看了看过往的路人，小声说：“小人现在武清伯李老爷家中做管家。”

“银子。”

“不是我看中，而是高太师你确切有宰相之命。”

“啊，你还会看相？”高拱问道，把身子往前凑了凑。

“你这位朋友固然在皇上面前无言，但对待下官，倒是口上一把刀，是以树敌很多。现在另有皇上护着，传闻隆庆万岁爷病得重，一旦宾天，你这朋友就凶多吉少了。以刀代士吉不随身，危在朝夕。”

“这‘阝’旁之左，加‘氏’为‘邸’，加‘良’为‘郎’，当官不见邸，是罢免之象，问政不从良，必招天怒人怨。若要问你朋友的仇家，大抵是一个侍郎出身的人。”

高拱被邵大侠说得怦然心动。数年前，还在当国子监祭酒的时候，一天去都城白云观玩耍，门口一个摆摊儿看相的老头就说他有宰相之命，出口的词儿，与这邵大侠大抵差未几。但高拱仍担忧被人欺诈，略一深思，说道：

邵大侠还了一礼，酬酢几句，他指着画上的神仙问李铁嘴：“叨教老先生，这是哪一起神仙？小人鄙人，竟没有见过。”

“为甚么？”

不等李铁嘴说完，这边邵大侠从怀里取出五两一锭的银子往桌上一掼，骂了一句：“你他娘的一派胡言！”

“托客长的福，偌大的北都城，没有几个不晓得我李铁嘴的。”

这邵大侠究竟何许人也，就连权倾天下的高拱也不敢草率，这事还得重新提及。

再畴昔是一家装裱店，兼着做药材买卖，告白词来得贴切：

这一说，邵大侠立马就记起来了，这钱生亮是宝和店的二掌柜。客岁春上，曾跟着宝和店的管事牌子孙隆去南京采办绸缎，与邵大侠开的商号有买卖来往。邵大侠陪着孙隆在南京、姑苏、扬州玩了十几天，这个钱生亮一向跟着。

“伤害来自那里？”

邵大侠坦白了先去徐阶家这一情节，却把他那好弄玄虚的江湖脾气表示出来，神采持重地说道：“我看太师的气色，底子就不是赋闲之人。”

李铁嘴朝墙上端望一眼，模样极恭敬。邵大侠见李铁嘴另有一点仙风道骨，便故意找个字儿让他测一测。先就李铁嘴的话开了个打趣：

李芳是司礼监掌印寺人，恰是他玩弄把戏使徐阶去位，眼下是唯一能在隆庆天子面前说得上话的人物。高拱清楚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