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宁违天罡,也要赎她[第1页/共2页]
“心所妄念,皆是苦狱。入此狱者,抛生弃死,堕佛入魔。”
当时,每天深夜,阿鸢总缩在他怀里,反几次复说那句话:“小师父,你带我走吧…我们去看西凉的雪,去看南兰的花…”
终究到了西域,遍访了大大小小的寺院,阅览了上万经籍。可始终没寻到那间日月同悬时才现于人间的寺庙。
只记得周遭是从未有过的酷寒,仿佛被冰水浇了个透辟,浑身冰冷到连呼吸也僵了。
他要去西域,去找书内里提到的古寺。书上说:西域有古寺,隐山海当中;于日月同悬时,方现人间。入此中览万卷,可寻人间极乐,亦得大自在。
寒古寺禅房内,业暝悄悄安抚着苏如锦手指上的符,拿出胸口处那根白森森的指骨,一模一样。
老衲未抬眼,声音还是空灵:“七年未见,你面貌未有窜改,看来,已得长生之道。”
他想追出去,想将他的阿鸢讨返来。
……
“唉,这女人尸身被拖着扔出去时,我瞅了一眼,呵!浑身高低都是血口儿…手指头还掉了半截,真真是一尸两命啊。”
他倏然止住了已迈出寺门的脚步,将指甲深深掐进手心,有力地看着送亲步队远去。
业暝打量了楚然一番,不屑道:“公子,这里有我便可。你一外人,长时候留在她身边,不当得很。”
他握着苏如锦荏弱无骨的手,轻声自语:“阿鸢,若我当时听你的,带你分开,你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他觉得日子就如许安稳了,两人会在寺里过一辈子。
这本经籍,是七年前,他在来西域的古道上,一间非常不起眼的落魄庙里得来的。
庙虽破败,却住着一名白胡子老衲。他约莫着老衲有百余岁了,行动不便,就顾问了老衲几月。
“嘿,这事那个不知啊!好笑的是,那女人嫁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有一个月身孕啦!”
果然是浑身的血口儿,肚子上一片黑乎乎的淤青尸斑,身上骨头也不知断了几根,整小我软到攒不住。抱她的时候,乃至能闻声骨头碰撞的咯咯声。
他读了上千遍,终究顿悟了,几经周折,他又回到了那所残破的寺庙。
他走了7年,从20岁走到27岁。
老衲沉默了好久好久,最后安静道:“渡你,亦是误你。”
他为了能在万千世人中一眼寻到她,便在她的指骨上刻了一个符。
是啊,阿鸢死了。
楚然望着她毫无赤色的脸,没忍住找来了大夫,大夫却说:“脉搏普通,看不出来有甚么病…”
直到他不吃不喝,晕死在佛祖面前,方丈师父才来安慰他:“这一世,阿鸢施主受了很多苦。你可为她诵经超度,也好让她在转活路上,走得安稳些。”
恍忽间展开双眼,才从畴昔的回想中离开。
因而,今后的日子里,白日两人如陌生人般,擦肩而过也目不斜视。
他从万卷经籍中,寻来那本黑悚的狱骨梵,上面的笔迹不甚清楚,旁人看不出甚么门道,但他这很多年阅览万经,早已非常透辟。
他是在别的香客口入耳到的。他们说:“上月,城里阿谁年过半百的老贩子,娶了个不到20的小女人,传闻是想再生个儿子。”
他跪在师父面前重重磕了头。
时候在迟缓流过,业暝神采惨白,坐在苏如锦身边,痛苦到冒汗。
却说:“执念妄念,断不成念。苦果善果,皆无定果。”
在城郊的乱坟岗,他找到了阿鸢的尸身。
他在蒲团上一动不动,仿佛没了任何生命迹象。
他走近,跪在老衲身前:“长生亦是为了心中执念。此执念逼我堕魔,高僧已超脱世俗,度这世人无数,那何不渡我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