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离国制期满还差两天,彭玉麟领来一个年轻女子[第2页/共5页]
"家中另有哪些人?"
"涤丈收下了!"彭玉麟如释重负,欢乐地说:"明天我带大师来向涤丈讨喜酒喝。""慢点,慢点!"曾国藩叫住彭玉麟,问:"百日国制未满吧?""明天刚好百日,你老就放心让陈春便服侍吧!"彭玉麟笑着边说边出了门。曾国藩伸出指头点点掐掐,便将春燕留下来了。
一会儿,春燕提了半壶沸水过来,加在木桶里,水温降低了,曾国藩感觉很舒畅。
王闿运在安庆住了几天,见曾国藩再不跟他提起国事,自发败兴,留下"我渐携短剑,真为看山来"的诗句,带着曾国藩送给他的程仪,回湘潭云湖桥看他的老母妻儿去了。他刚离安庆,京师便传来惊天动地的动静:两宫皇太后结合恭王,废去了顾命八大臣,载垣、端华他杀,肃顺弃市,恭亲王任议政王,两宫垂帘听政,从来岁起改国号为同治。
曾国藩为本身的谨慎慎重而暗自光荣。王闿运则今后与宦海告别,用心致志去做他的名山奇迹,决计寻访奇才,决计将本身满腹帝王之学传与弟子,留待先人。
欧阳昱《见闻琐录》:"咸丰末,肃别扭国,表里官争相趋炎附势,倚为泰山,甚或进重金营善地,几不成以数计;即无此诸弊,而手札来往,无人无之。及获咎,籍其家,搜出私书一箱,内惟曾文正无一字。太后慨气,褒为第一君子。因而天下督抚皆命其考查,凭一言觉得黜陟。"
"你放心,夫人不会欺负你的。"曾国藩的调子变得悄悄微细的、温温润润的,眼睛专注地望着春燕的脸,又抬起手来,抚摩她油黑发亮的头发。春燕脸红了,心跳得更短长。
"把头抬起来。"曾国藩悄悄地号令。那女子把头抬了一下,感觉劈面的老头目光很阴冷,又从速低垂。曾国藩见她虽算不上斑斓,却也五官端方,特别是眉眼之间那股平和之气很令他对劲。"叫甚么名字?" "小女子名叫陈春燕。"
嗓音清澈,曾国藩听了很舒畅,又问:"本年多大了?" "二十二岁。"
夜晚,颓废一天的曾国藩回到寝室,发觉房间大变了样:屋子打扫得干清干净,桌上文书清算得整整齐齐,床上铺垫摆得清明净白。
过了好一会儿,曾国藩的手分开春燕的头发,重新以安静的腔调说:"祯第三岁上死了,得的是痘症,和他一起去的,另有我九岁的满妹。现在的老迈纪泽,实在是老二。纪泽本年二十三岁,比你大一岁。这孩子像他妈,温情不足,刚烈不敷,不过也还诚笃聪明,肯发奋读书,此后固然说不上有大出息,但也不会给曾家丢脸。这点我很放心。他先前娶了贺耦耕先生的满女。耦耕先生,你晓得是哪个吗?" 春燕摇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