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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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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一别竟伤春去了[第3页/共4页]

同治二年四月二十九日,曾氏在当天的日记中写道:"半夜四点稍寐。四更五点闻号哭之声,则陈氏妾病革,其母痛哭。余起入阁房省视,遂已沦逝,时蒲月月朔日寅初刻也。妾自辛酉十月入门,至是十九阅月矣。谨守端方,不苟谈笑。阁房有前院后院,后院曾到过数次,前院则终未一至。萍踪至厅堂帘前为止。自壬戌正月初三吐血后,常咳嗽不止,余早知其不久于世矣。摒挡各事,遂不复寝息。妾生以庚子十仲春初四日辰刻,至是年二十四。"今后的日记中,未再见曾氏提起陈氏妾的笔墨,日记中的内容一如既往:办事、见人、读书、下棋等等,亦未见有表情哀痛之类的陈迹透露,直到蒲月二十一日的日记最后两行中才呈现陈氏的名字:"是日将陈氏妾葬于茅岭冲山中,系怀宁西北乡,在安庆城西十五里,命巡捕整天麒经纪其事。"数月后,其日记中有一句"为陈氏妾写碑"的话。从那今后,"陈氏妾"便完整消逝在曾氏的日记中。

"明天夜里就悄悄抬出衙门,统统祭吊典礼都在静虚庵停止,我不插手,纪泽也不去,就由你出面代表曾家应酬,典礼由她的兄长主持。告诉安庆府县,一概不要派人送钱送物去。此事不能张扬,静悄悄地办。请静虚庵的尼姑念三天经。三天过后,就暂在庵内租一间空房停着,是埋在安庆,还是运回湘乡,今后再说。"静虚庵里,尼姑们为春燕念了三天超度经文。总督衙门里统统仍旧,没有一点办丧事的迹象。曾国藩还是每天治事、见客、读书、下棋,看不出一丝丧妾的哀思。第四天夜里,王荆七带着供果、钱纸、线香、蜡烛等物,偷偷地陪着曾国藩来到城外静虚庵。荆七将供果摆在春燕棺木旁,燃起香烛,焚化钱纸。曾国藩坐在一旁的草垫上,看着黑漆发亮的棺材,既不哭,也不作声,只是冷静地呆坐。过了好久,他从袖口里摸出一把雕花红木梳来,轻柔地抚摩着。这是曾国藩给春燕买的唯一一件礼品,只值十文钱。春燕很爱好,每天用它梳头。那乌黑的长长的头发,那白里透红的面孔,跟着这把梳子来到了曾国藩的面前。又过了好久好久,他叫荆七向尼姑讨来几张白纸和笔砚。藉着暗淡的灯光,他为春燕写了一副挽联,叮咛荆七吊挂起来。挽联挂好后,他又端坐在草垫上,两眼呆呆地望着它,内心一遍又一各处几次念着:"未免有情,对帐冷灯昏,一别竟伤春去了;似曾了解,怅梁空泥落,何时重见燕返来。"直到窗纸垂垂变白,天将近亮了,曾国藩才叫荆七将挽联取下来,在春燕棺木前燃烧。他最后细心看了一眼那把雕花红木梳,然后也将它扔进火中。望着梳子和挽联一齐烧成灰后,才和荆七一道,无声无息地回到两江总督衙门。

"惠甫,你说下去,为甚么是对着我来的呢?"赵烈文话虽不入耳,却说到点子上了,曾国藩鼓励他说下去。

"我没有支撑到把他生下来这一天,深负大人恩典,就是到了阳间我也不甘心。第二件,大人的癣疾得了三十年,给大人带来了无穷的烦恼,我托我哥哥在乡间探听偏方。现在得了一个方剂,原想亲手调度,可惜也不能了。""甚么方剂?"曾国藩问,内心非常打动:这是一个故意计的女人,事情没办成之前不露半点风声,与本身的脾气非常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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