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巴河舟中，曾国藩向湘军将领密授进军皖中之计[第5页/共6页]

"实在无钱了，你们去把婺源县城打下来，把长毛剥削的财产拿出分一点都能够。掳掠百姓的东西，这是自掘宅兆，懂吗？"曾国藩瞪了鲍超一眼。

"待胡中丞的饷银解来后，也会给你们发点。不过，我传闻霆字营这几个月越来越不像话了，有的人乃至白日掳掠，有没有这事？"曾国藩峻厉地问鲍超。

最大的题目就是饷银！畴昔这事最叫曾国藩头痛。没有督抚实权，客悬虚位，调不出半点赋税，一年到头，像个叫化子一样向四方乞讨。现在仍只是一个侍郎空衔，处境并没有窜改。一起上，曾国藩愁的就是它。这个李元度，话不及三句，便索起饷来了。幸而骆、胡慷慨帮助，这几个月还勉强对于得畴昔。

"这叫做不胫而走。"曾国藩顿挫顿挫地念着，"墨客笑率战船来，江面旗号一色开。十万雄师齐奏凯，彭郎夺得小姑回。雪琴，这最后一句，真恰是妙语天成！"曾国藩这几句笑话，又勾起彭玉麟豪情最深处的那缕情丝。先人只能读懂这句诗的笔墨，至于深处的情义，他们将永久不成能了解。彭玉麟心想。曾国藩正要问国秀母子的环境，李续宾和曾国华的座船到了。曾国藩和李续宾及六弟亲亲热热隧道着别情，大师合坐一条船一起下行。将到巴河时，远远地瞥见杨载福、李元度、鲍超、杨国栋、彭寿颐等人在船头了望。只要曾国荃因吉安城外的战事正处在白热化阶段，临时不能脱身外，统统该到的将领都来了。别离一年多了，明天重见这些和他一起从硝烟中走过来的旧部，曾国藩内心百感交集。在荷叶塘时，他就听别人讲过：湘勇官兵，朝廷号令难以调遣，绿营将帅不能统领，但得曾国藩一纸书牍便千里赴命，不辞水火。这些话，当时令他忧多于喜。现在见他们一个个由衷地热忱欢迎，曾国藩欣喜万分。他于此看出了当年的工夫没有白搭，也看到了本身的力量地点。

"朝廷未拨款下来，经费非常干枯，各位都要勒紧裤带，先开赴再说。"他转过眼望着李元度，"待胡中丞解来银子后，再拨四万一千两给你。"听前面的话，李元度绝望了，前面这句话，他又转忧为喜，心想：好短长的曾涤生，算好了一人十两。先知如此，我五千人一个不减！

"哦！那是一头江猪。"他笑着说。

固然气候炽烈得流金铄石，曾国藩却一扫一年多来的颓靡心境，每天从凌晨忙到半夜，将各项应办大事小事，考虑得周到详确，措置得井井有条。

连续几天，曾国藩坐着绿呢大轿，遍拜长沙各衙门，连小小的长沙、善化两县知县，他也亲去拜访。手握重兵的湘勇统帅，如此不计前嫌、谦恭有礼的行动，使长沙宦海大家自惭，纷繁表示要尽尽力支撑后辈兵在外打败仗，立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