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哭倒在母亲的灵柩旁[第3页/共4页]
"父亲大人,母亲她白叟家此次得的是甚么病?" "心气痛,又加发黑脑晕。"
颠末此次虎口逃生以后,曾国藩再也不敢徒步行走了。他雇了一顶小轿抬着,康福、荆七一前一后地紧挨着轿。路过湘乡县城,已是傍晚,为制止应酬再躭搁时候,曾国藩特地挑选南门外一家小小的伙铺落脚。次日凌晨悄悄分开,当天傍晚到了歇马镇,正碰上前来驱逐的江贵。
远远地看到家门口素灯高挂,魂幡飘摇,曾国藩哀思万分,他三步并作两步朝大门口奔去。三道大门早已全数翻开,曾府长幼数十人一概站在中门两旁。曾国藩一眼瞥见父亲拄着拐杖站在正中,便不顾统统地跑上前去,双膝跪在父亲面前,语声哽咽地说:"不孝儿来迟了……"话未说完,眼泪早已一串串流下来。姐姐国兰、mm国蕙国芝、弟弟国潢国华一齐走过来,将他扶起。曾国藩重新向父亲及叔父叔母存候,叮咛国葆好好照顾康福后,便在弟妹们簇拥下,进了大门。穿过第一进房屋,曾国藩瞥见黄金堂里烛光辉映下的红色幔帐,顿时面前天旋地转,一反平时慎重禁止的常态,跌跌撞撞地向灵堂奔去,慌得国潢等紧紧追跟着。在母亲遗像前,曾国藩双膝跪下,一声"娘呀"喊后,只感觉眼睛发黑,便甚么都不晓得了。阖府高低慌成一团。堂叔东阳晓得点医道,对麟书说:"不碍事。这是连日劳累,加上方才哀思过分引发的,渐渐就会醒过来的。"他批示世人把曾国藩抬到床上,掐着人中,用冷毛巾敷着他的额头,然后撬开牙,灌下一匙姜汤。曾国藩渐渐醒过来了。他满脸是泪,又挣扎着走到棺木边,要见母亲最后一面。
吃罢饭,大师劝国藩去歇息。国藩说:"十多年来,我未在母亲跟前尽一天孝,病中,我也没有奉养过一天汤药。这两个月来,都是你们在劳累。我彻夜返来,如何能不守灵就去睡觉呢!你们置我于何地?岂不怕乡亲们嘲笑吗?"大师见他说得有事理,又已到半夜天了,因而留下满弟和其他几个仆人在灵堂,其他的便都各自去睡觉。
"老太爷身材倒还好,就是每天盼望着您老,盼望您老快到家,恐怕有甚么不测。"江贵奉侍着曾国藩歇下后,说,"大爷,您老彻夜在这里安生歇着,这就算到家了,我现在就赶归去奉告老太爷。""天这么黑了,你明天一早走吧!""家里得早作筹办。夜路走惯了,这几十里算得甚么。"曾国藩拿出一两银子给江贵,说:"这些日子辛苦了你,前向跑到安徽送信,明天又到歇马来接我,难为了。"乡间人平时用的是吊钱,可贵见到银子,江贵接过一两白花花的银子,欢天喜地,扒两口饭,便连夜赶回荷叶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