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塔死罗走,曾国藩感到从未有过的空虚[第1页/共4页]
"涤生,你把你们荷叶塘骂新姑爷的俚语拿来逗我!""管他俚语也罢,村言也罢,你笑了就好!""我再给你续两句吧!"刘蓉提笔在前面再补下两句:"涤生诗才大有长进真堪夸。刘蓉认输留在虎帐莳竹栽花。""妙,妙!孟容,你真是诚信君子。"分开刘蓉回到书房,曾国藩深思起来。从刘蓉乞假一事上,他终究明白了罗泽南离赣赴鄂的真正用心。本来他们都对江西战局落空了信心,功名心重的罗泽南要到湖北去建功立业,功名心不太重的刘蓉则想尽早抽身回籍。曾国藩情感降落,不竭地问本身:我在江西真的就堕入了窘境吗?
"孟容,你心机乱,你知不晓得,我的心机比你还乱?这个时候,你能忍心抛下我回湘乡过清闲日子吗?"刘蓉心软了,但并不松口,说:"你是朝廷重臣,你有任务,我是你的私家朋友,我没有任务,我想走就走,没有我,天然持续有报酬你办事。"曾国藩内心想,莫不是刘蓉对至今还是一个候补知府衔有定见,或是对前程落空信心?他说:"你回家省母是大事,我怎能分歧意,何况又不是一去不回。只是我不能斯须无你在身边,本日有难同当,来日有福共享。一听你要走,我的方寸已乱,想写首诗送给你,都感到难以成句了。""那好吧,你就写首诗给我吧,若写得好,我就不走了。""你定要回家,我的诗即便写得好,你也不会说好,如何评判呢?"刘蓉想了想说:"这好办,我看后笑了就算好,不笑不算好。" "说话算数?"
"涤生,若石逆再犯湖南,季高、璞山仓猝之间,必将难以堵住。这批无父无君的匪盗,甚么事干不出?湘勇这两年和他们结下了血海深仇,他们会饶得过将士们家中的亲人吗?"曾国藩内心打了一个冷颤。石达开进湖南,第一个要攻打的必是荷叶塘,第一批要杀的必是本身的老父冲弱,第一批要刨的必是本身的祖坟!
这一天,罗泽南单骑匹马,从义宁赶到南康。曾国藩很觉奇特,问:"罗山来南康何事?""有大事相商。"坐定后,罗泽南对曾国藩说,"江西军事安好,迟早必有大战发作。" "你看出甚么啦?"
曾国藩背动手在屋里踱来踱去,一刻钟后,他走到书案前,挥笔写了一首诗,递给刘蓉:"你看吧!"刘蓉看时,倒是一首宝塔诗,轻声念叨:"虾。荳芽。芝麻粑。饭菜不差。爹妈笑哈哈。新媳妇回娘家。亲朋围桌齐坐下。姑爷一见肺都气炸。世人不解转眼齐望他。本来驼背细颈满脸坑洼。"刘蓉不动声色,曾国藩在一旁有点焦急,屏住气,不敢作声。隔一会儿,只见刘蓉的头点了两下,终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承平军方面,石达开率主力进入湖北疆场,在鄂东、鄂南一带接连光复好几座城池。林启容、白晖怀仍然别离驻扎九江、湖口,周国虞驻梅家洲,罗纲领驻小池口,均按翼王的摆设,暂按兵不动。江西战事呈现相对安静。
"好,笑了,笑了!"曾国藩孩子似的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