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炮声为北征大壮行色，却惊死统帅唯一的小外孙[第1页/共4页]

曾国藩观人用人，一贯主张德才兼备，而更侧重于德。以为德若水之源，才若水之波；德若木之根，才若木之枝。德而无才，则近于愚人；才而无德，则近于小人。二者不成兼时，与其无德而近于小人，无宁无才而近于愚人。李鸿章不患无才，曾国藩乃至以为他的临机应变以及与洋人来往等方面的才调要强过本身，李鸿章所患正在德上。本身一贯的这个用人原则，恰幸亏选定传人替手这个最首要的关头上失误了，曾国藩为此模糊肉痛。而此次，他竟然又迫不及待地赶来接印，曾国藩真想不见他，让他在城外萧瑟几天后再说。但是这个设法刚一露头，又当即窜改了。

李鸿章已被拔擢起来了，现在爵高位显，手里有五万用洋枪洋炮武装起来的刁悍淮军，正所谓"羽翮已就，横绝四海"，此后担当本身名位奇迹的，已非李鸿章莫属了。德再差，只要不走到起兵谋反的境地，就不成能摆荡现有的职位。曾国藩已不能开罪于本身的弟子了，更何况此次是必然要离江宁交督篆的，则剿捻的主力还得要靠淮军，如何能凭意气办事呢？不但不能萧瑟他，还要示之以破格之礼！

"准不筹办好，都容不得我再呆在江宁了，催行的上谕明天又来了一道。"曾国藩苦笑着，一副无可何如的神态。

"僧王新殒，捻战无主帅，圣虑焦灼，中外倚恩师为砥柱。恩师受命誓师，天下民气方可安宁。"李鸿章说，态度是诚心的。

"恩师言重了。"李鸿章诚惶诚恐地说，"当初恩师让弟子招募淮军，就已预感了这一步。现在淮军能够供恩师奔走，这不但是弟子小我的幸运，更是全部淮军的幸运。"李鸿章说到这里，仿佛动了真情，眼角有点红了。

刘松山、易开俊、张诗日等人率领的八千湘军陆师，潘更始、张树声、周盛波率领的三万淮军都已前后开赴火线，商定六月上旬在徐州汇合，等候曾国藩来后再作军事摆设。鲍超新建的霆军，则还要过几个月才气上疆场。曾国藩的老营由黄翼升亲身率领三千长江海军护送，这三千海军此后就作为亲兵留在曾国藩身边。对于湘军，曾国藩最信得过的便是他亲手建立的海军，而保存下来的海军现在又起高文用了。

"少荃，我跟你说句至心话，你千万不要曲解。"曾国藩宁静地望着漂亮豪放的弟子，安静地说。

下午，曾国藩正筹办换衣出署，孔巡捕来报："李中丞来了！"　　"请！"

"少荃，明天上午交印典礼准期停止，后天一早我登舟北上！"第二天，昌大的交代督篆的典礼过后，曾国藩又与江宁藩司以及别的初级官员将公事作了最后交代。下午，又与幕府职员作了长谈。一向忙到深夜，才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睡着了。不知甚么时候，他发觉本身划着一只木船在登山，弄得浑身大汗淋漓，船却一步未动，急得双腿乱蹬。

曾国藩带着黄翼升、赵烈文、薛福成等文武僚属，在李鸿章、彭玉麟等人伴随下来到船埠边。纪泽、纪鸿兄弟也来为父亲送行，罗兆升、纪琛佳耦带着不到半岁的季子也来了。他们遵父命回湖南客籍。明天是大大谷旦，又有很多人送行，罗兆升感觉这时和岳父一道离江宁最是风景。他们佳耦受百口人所托，代表家人送父亲大人到扬州，然后再转船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