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十四 长街寂寂[第4页/共9页]

写着横平竖直的一个“王”字的灯笼，在地上洒落晕红的光，让这座冷僻的宅邸，也显得有了些许暖意。

她站在门口发楞时，李舒白已经昂首瞥见她了，抬手朝她勾了勾。

窗下设着一几一榻，几上摆着几个小玩意，白瓷瓶中供了两枝酴醾花，现在已经枯萎，落了一桌花瓣与叶片。

黄梓瑕和杨崇古，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一个十七八岁的寺人；一个柔滑，一个清致；一个肌肤白净自傲张扬在旧时宫苑中莹然生辉，一个身材孱羸面有菜色在夔王的身边谨小慎微。

“可靠？”王麟冷冷地说，“这个世上，只要死人才称得上是最可靠的。”

黄梓瑕又从胡床的抽屉中取出之前那半块银锭，递给他。

王蕴低头，沉默无声，好久，才说：“是。”

黄梓瑕也不睬会，又将中间的玉簪拔出，说：“遵循陈念娘所说的话，我感觉本案又呈现了相称首要的两点。”

王麟走着，在夜色中渐渐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王蕴。

“不日等王若棺木运送走以后，你得去拜访他了，以免他健忘我们家属。”王麟说着，想了想，又说，“他喜好养鱼，记得给他带几条畴昔——红色的小鱼最好。”

“固然有事理，但天底下的琵琶女何其多，你如何必定那就是锦奴呢？”

“嗯，前次你已经提过疑点。”

她转头看他，他眼望着火线，暖和地说：“比来都城不太安静，我陪你一起走吧。”

他侧脸看了看她，说道：“嗯，是我太拘于外物了。”

黄梓瑕哑然发笑：“云韶六女？”

他的唇角几不成见地弯起一点弧度，从抽屉中取出一个颀长锦盒放在桌上，用两根手指推到她的面前。

黄梓瑕应了，从速寻往二条东头第三间。到了那边一看，锦奴房间的门竟然大开着，有两个小丫头正在门口说话。

他们向着夔王府走去，王蕴骑着马，黄梓瑕走在街边，他的马练习有素，也是暖和的性子，不疾不徐地迈着步子，与黄梓瑕始终保持着平行的节拍。

“不晓得，归反比你这个空口口语的小寺人分歧，人家但是拿着锦奴当年写给她的信来的。我老婆子可识字！”

和在雍淳殿里拿到的那半块差未几大小，暗语和光芒都显现，这半块银锭应当能和那半块银锭凑成完整的一块银锭。

珍珠帘外梧桐影，秋霜欲动手先知。

王蕴听着父亲的感慨，望着檐下吊挂的红色灯笼，不自发便想起了黄梓瑕，想起三年前，她十四岁的时候，他悄悄跟在她的身后，看着那抹银红色的纤细身影，如初初抽出的花信，柔嫩而气韵清远。

“是……”说到王家，她想起了今晚遇见王蕴的事，手中捏着筷子，眼望着摇摆的灯火呆了一下，然后还是聪明地挑选了不提及，免很多肇事端——

她无法地叹了口气，抬脚向着夔王府走归去。

“已经肯定了？”

“嗯……错估了本身的脚程，还觉得本身能在宵禁前赶归去的。”看来在锦奴的房间里，真的呆太久了。

“当然不是，找了个可靠的人。”

“不晓得膳房另有没有吃？”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说：“王爷高瞻远瞩。”

黄梓瑕呆了呆，才回过神来，本来他说的是阿谁女子唱的歌。

“因为末等寺人杨崇古跟了王爷您以后，身无分文，贫苦交集。”她毫无愧色地说。

那种清远的气质，让他沿着影象检索，当时年幼的黄梓瑕在他的脑海中，缓缓转头，然后……

“不消，再担搁一会儿，估计返来时得宵禁了。”她说着，想想又转头，说，“为了不动用府上那块令信，我申请办案经费十两银子零二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