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十三 雪色兰黛[第1页/共8页]

她将两块玉并在一起，用双手紧紧握着，泣不成声。

黄梓瑕又问：“陈娘，你前次说写信给兰黛，现在有覆信了吗？”

陈念娘低眉信手，弹了半阙《拜新月》。跟着她的琴声，室阁房外都是泠然反响，一派静夜无声之感。

他嗤之以鼻：“如何会有人养成如许的赋性？”

那小纸包仿佛长了眼睛，骨碌碌地滚到了陈念娘面前。陈念娘接过黄梓瑕递过来的手绢，抬手按住本身的眼，手肘正压在阿谁小纸包上。

黄梓瑕站在满庭玉簪花中，无认识地用手中这把翻开的扇子扇着风，一时候却感觉更烦躁了。

好久，好久。

“可不是么？侯景之乱后琅琊王家人才残落，特别这几辈都没甚么超卓的人物，朝堂之上话语也少，家中全仗着前后两个皇后保持威势——可传闻现在族中压根儿也没有超卓的女人了。好不轻易有个出众的被定为夔王妃，竟然就这么死了——得，现在攀我们夔王府这条线也没得用了，今后啊，还是只得一个刑部尚书王麟在朝中撑场面。”

门房各位大叔从速拍着凳子让她坐下，又给倒了一碗茶。中间几个闲着无聊的寺人正在闲谈，她也真感觉口渴，就在他们身边坐下，咕咚咕咚灌下了一碗茶，又倒一碗。

黄梓瑕微微点头，沉吟不语。

“是啊，我思疑忆娘的死，与此事有莫大关联。但是现在本相尚未明白，我也没有眉目。”

黄梓瑕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春馀堂一看，发明站在那边的鲜明是抱着琴的陈念娘。

“是啊，传闻为了不嫁王蕴，黄家女儿还毒杀了百口呢！这嫁给王蕴是有多可骇啊？”

“我已经查清，忆娘受托护送的故交之女，就是王家女人王若。实在我曾在王若身边见过忆娘一次，早已晓得此事，只是当时因怕你悲伤，以是才没有说出口。”

陈念娘“啊”了一声，说：“这么一说的话，我倒是想起来了，当时雪色是和小施一起结伴来的。传闻小施父母都死于兵乱，在徐州与雪色结为姐妹，约好存亡相依，因而一起过来了。”

黄梓瑕又问：“不晓得陈娘还记得不，当年雪色是一小我到扬州的吗？应当另有个少女和她一起吧？”

“哎，这事我也晓得。”卢云中说着，又用手势表示大师靠近一些，决计抬高声音，以营建出一种奥秘感，“传闻，这股流寇与庞勋有关！是他部下一撮死士会聚而来，企图进都城刺杀夔王爷的！”

他们商谈很久，已经日近傍晚了。她辞职走出语冰阁，踏上回本身房间的路。

“天然是朝廷成心坦白啊！三年前被斩杀的庞勋旧部死灰复燃，这事泄漏出去，岂不是摆荡民气？以是，都城防卫司王蕴王都尉，他一传闻此过后，顿时就带人埋伏在京郊，半夜迎敌，刹时就杀了个干清干净，兵部当场埋葬尸身，只说杀了一批流寇，一丝陈迹都未曾留下！”

“如何能不悲伤……实在我也晓得，忆娘定是回不来了。”她怔怔地说着，眼中只见大颗的泪珠滚落，“我昨夜又梦见忆娘，她浮在我面前，身材透明如琉璃。她对我说，‘念娘，经年芳华，流景易凋，而后唯有你一人活着上苦熬了……’我醒来时只瞥见窗外风吹竹影，胸中来来去去，只回荡着她梦中对我说的话。我晓得她是已经不活着上了……”

陈念娘游移着，缓缓抬手解开包裹着的白纸。

“这时候煮茶，难怪你满头是汗的。”他也不伸手接过扇子，只低头凝睇着她说，“你再拿去扇扇吧。”

不明就里的王蕴只扫了他们一眼，面带浅笑就跟着黄梓瑕往净庾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