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三 倾覆天下[第5页/共8页]

黄梓瑕跟在李舒白的身后，又一次踏入紫宸殿当中。

李舒白将蜀地现在的环境大抵汇报以后，又上呈了各地贡品。天子还是和之前一样，笑容驯良，只是本来丰腴的下巴现在显得肥胖了点。同昌公主身后，他与郭淑妃都哀思万分，是以清减了很多。

这类毫无出处怪力乱神的传言，黄梓瑕无语，不知如何答复。

“我与陈太妃，并不熟谙。”李舒白将目光转到她的面上，终究开口说道。

黄梓瑕又问：“那，现在还要跟夔王讲吗？”

李舒白便又重新坐下，问：“如何了？”

“前一次巴结佛骨，是在元和十四年，距今已有五十年了。”

黄梓瑕笑道：“见倒是见过，不过是不久前才熟谙的。”

李舒白转头看他。他咬着下唇，低声说：“我想请四皇兄帮我一个忙。”

她在妆台边转了一圈。陈太妃日用的东西都已被收起，统统都空荡荡的，因为常有人打扫，室内非常洁净，她的手在桌沿上滑过，然后愣住了。

大唐必亡 朝野动乱 祸起夔王

李润点点头，在堂前的椅上坐下，扶着额头低声说道：“黄女人可细加检察，或许会有甚么线索。”

黄梓瑕想了想，问：“她叫甚么名字？”

“哎？”周子秦不解地看着她。

周子秦见他们面有忧色，便问：“都城不是传说，工部现在要建一百二十座浮图，你们缺钱缺得恨不得跳护城河去呢，如何明天个个这么高兴？”

李舒白端着他新煮的茶，缓缓问：“七弟，你可知佛骨从法门寺出来的那一日，便有老妪带着幼女守在法门寺外，等佛骨出塔，她便给本身孙女灌下一壶水银，以她肉身以作供奉？”

黄梓瑕沉默跟在他的身后，与他一起进入大门。

车内一时堕入沉寂，他们都不开口，仿佛有一种沉沉的重压，覆盖在他们的身上，让他们连呼吸都感觉迟缓艰巨。

看着工部的人喜气洋洋地去拟公文报奏表，周子秦不由得转头对黄梓瑕说道：“高啊……有夔王在，的确是各种困难迎刃而解！”

黄梓瑕略觉难堪，说道：“但是鄂王殿下还是将此事对我们提及了。”

周子秦见她神采惨白得可骇，顿时手足无措，扯着她的衣袖低声叫她：“崇古，你……你如何啦？我随便说说罢了啊，真的……”

“让……让我先想想……”他嘟囔着，挤出几个字，“毕竟……好歹……如何说都是熟人，回绝了会不会不太好……何况你也晓得，这世上能不怕尸身的女人，也够少的……”

李润翻开锁着的柜子，从中间捧出一个黑漆涂装的嫁妆。这嫁妆镶嵌着割成花朵的螺钿，色彩陈腐，一看便知是久用之物。李润将它谨慎翼翼地翻开，将那块暗淡阴翳的铜镜拆下，暴露镜后的夹缝。

他咬紧下唇，重重点头：“请四皇兄和黄女人随我来。”

天子叹道：“四弟，朕迩来颇觉心中不宁，灵徽当年福诚意灵，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得活’，可现在她一夕损折，朕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如风中残烛，谁知还能不能得活，明日、后日又究竟在哪儿？”

陈太妃被他接回府以后，固然也不时病发，但毕竟王府服侍全面，总算得以静养。李润事母纯孝，在王府的正殿后辟了小殿让她住在本身近旁。现在她虽已归天，但他还是保存着她生前寓所，统统统统物事摆放和母亲生前一样，未曾动过。

“证据呢？”黄梓瑕忍不住问，“莫非就因为他过分聪明，以是就是鬼神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