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郑愁予《错误》[第3页/共3页]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有一种过客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候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待投掷的生命如雨点，在湖上激起一夜的迷雾

一个又一个过客行过没有绝顶的光阴，昂首瞻仰，高低摆布前前后后，大得只见天与地，但是低头间只是我们每一个如蝼蚁普通的生物兢兢业业地保存于一曲生命的小径，我们是人类文明这一大缎锦幅下的一小段丝线，偶然成纵经偶然成横纬，偶然成花瓣的一丝，偶然成碧草的一缕，而上帝看下来，却只见繁花更迭碧草连缀……

有一种过客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如果悠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客来小城，巷闾沉寂

有一种过客是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有一种过客是人生若只如初见。

有一种过客是还卿一钵无情泪，恨不相逢未剃时。

只要一畦金线菊，和一个高高的窗口

我达达的马蹄是斑斓的弊端

我想，寥寂与等候，对她是好的。

又或许，阿谁荡子是晓得这个女子在等着本身，但是他只愿做她的过客，不肯做她的归客。就像他写的《情妇》那诗，那首诗仿佛是这个故事的注解：

吾生之斯须，时候之无穷里，我们都是寄蜉蝣于六合、渺沧海之一粟，陆九渊十三岁悟得宇宙之间如此广漠，而发愿：“吾立品此中，须高文一小我。”

偶尔间，我是胜了，造物自迷于斑斓的设局

陈子昂回顾了，因而前不见前人，后不见来者中，墨客念六合之悠悠，独怆但是涕下。

或许，透一点长空的寥寂出去

当时候墨客郑愁予年纪尚小，父亲因去插手抗日，走之前嘱人把南京的妻儿送到他们山东的二伯父那边。郑愁予在这千里探亲的路途中，一天路过了一个沉寂的小镇，俄然听到背后传来轰轰声响，然后就见到战马拉着炮车飞奔而来，滚滚灰尘散尽以后，统统又规复了安静，仿佛来过，又仿佛没有来过。

苏东坡回顾了，问那“破荆州，下江陵，舳舻千里，旗号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的曹操，那“英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周瑜，现在安在？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骚人物，唯有江山如画。郑愁予说：“放大到存亡的范围，天下上没有人是归人，都是过客；而对大天然来讲，没有过客，都是归人。”

我要她感受，那是季候，或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起落的拾指之间，反绣出我偏傲的明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