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闹市纷纷人不宁（上）[第1页/共3页]

黄德用高低打量了韩冈一阵，凶险的眼神似是盯上了猎物的毒蛇，他慢吞吞的道：“……韩秀才，你倒是有胆色。”

韩冈闻言，双眼眯起，眼神一下转利，‘本来真的是你。’

站在黄德用面前通风报信的人个头只及五尺，瘦得像根竹竿，脸颊上看不到肉，倒显得两只眼睛如牛眼普通老迈，像只饿久了的猴子多过像人，乃是黄班头部下的衙役，姓刘行三。刘三他腿脚利索，又是个包探听，是黄德用部下第一个惯得使唤的。韩冈入城不到半曰，刘三便已经把韩冈的行动探听得清清楚楚：

说完，也没等黄德用有何反应，便自顾自的往庙门外走。韩冈此举底子就没把人放在眼里，可谓是无礼之极。成纪县的黄班头脸上顷刻阴云密布，瘤子涨得血红，这几年除了头顶上面的那些个官人、衙内，另有谁敢如此落他面子？

韩冈早已想通了李癞子大费周章的启事。李癞子不想让韩家赎回河湾菜田，只要两条路可选。一个别例是对存放在县衙里的田单做手脚，让韩家赎无可赎。但这里有个题目，因为韩家与李癞子定的典卖左券，为了省去左券税并没有去县衙登记，仅是只要指模和署名的‘白契’，而不是加盖了红泥官印的‘红契’。此种避税体例虽是世所常见，但最后使得存放在县衙架阁库中的田单上，还是韩千六的名字。这类环境下要窜改左券，不是十几贯就能处理的题目。

韩冈充耳不闻，只快步走到普修寺门外，方停下来回身转头。黄德用虎着脸带着三人跟了出来。韩冈脸上似笑非笑。黄大瘤四人怒容满面。几人对峙在普修寺门前，顿时引发了街上世人的重视。

正在用饭的时候，一条令黄德用惊奇不已的动静，让他放下了手上碗筷：“不是韩千六来，反是他儿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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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别例，就是设法让韩家把手上的一点钱都用掉，没法再赎回地步。这世上另有甚么比支应差役还要费钱的差事？只要请黄大瘤说动户曹的吏员，发一张征调衙前的公文，几天工夫就足以让韩家沦入赤贫地步。而黄大瘤……韩冈俄然嘲笑，前几曰韩阿李不是说过了吗，黄大瘤但是对小丫头垂涎三尺。借用韩家的钱和人来让韩家万劫不复，李癞子……不！应当是他背后的黄大瘤当真是用得好计！戋戋一个李癞子，还想不归还用衙前害人的战略。

韩冈如愿激愤了黄大瘤，神采便是一变，声音俄然大了起来：“不如班头胆量大！你为了图谋我家的地步，窜改了官府文书逼着我这单丁户出衙前差役。不过为国不敢惜身，此事韩某我认了！现在你又得寸进尺，将主张打到韩某家人身上！有胆量的，把我韩家赶尽扑灭，看韩某敢不敢杀到州衙里去，呈血书敲冤鼓！韩某在横渠门下数载，同窗老友甚多，若我有个甚么三长两短，别觉得没有为韩某抱屈雪耻的！”

黄大瘤神采乌青，瘤子血红，他几近一辈子都没受过如许的热诚，瞪着韩冈咬牙切齿，“你好胆！”

“的确是韩三秀才，而不是韩千六。韩三入城后就径直到了县衙，在户曹刘书办那边缴了文书，已经把名登了。现在是往东门口的普修寺去了，许是想借间配房住下来。小的看着他进了普修寺的门，便赶着返来报信！”

一想起韩家的小养娘，黄德用的心头、胯下便是两团热火在烧着，那边幅，那身材，他做梦都在想。前次去下龙湾村探亲家，看到擦身而过的韩云娘，黄德用差点就走不动路。这等带着胡人风情的小美人，实在太合他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