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花间泪，两处沉吟各自知(2)[第3页/共4页]

孟珏诊脉后，垂目深思，迟迟未说话。

她缓缓坐在了台阶上，静看着半天朝霞，一殿清冷。

云歌的手一抖，手里的盆子差点掉到地上。

立的时候长了，肩头落花渐多。

孟珏听到花房门拉开、合上的声音。

云歌眼中有了错愕，笑容下藏了要求。

他走了几步，站在云歌面前，“再说一遍。”

寄父平生，交友过的人，上至皇族贵胄，下至贩夫走狗，恩及的人更是不成胜数。这件事情在寄父平生中，不太小浪一朵，孟珏并未听寄父提过此事，刚才听到张太医论针，他也只是心疑。

不想孟珏听后，说道：“以水沟、内关、三阴交为主穴，辅以极泉、尺泽、委中、合谷通经络，医治胸痹非常不错。不过，太医的治法是本着‘正气补邪’的‘补’法。为甚么不试一试‘启闭开窍’的‘泻’法呢？用捻、转、提、插、泻法施术。先用雀啄伎俩，再用提插补法，最后在各个要穴施用提插泻法。”

于安皱眉，“你徒弟是这般调教你的吗？掌嘴！”

“另有一件事情，陵哥哥的病，不准你泄漏给任何人。”

孟珏静站在紫藤花架下，一动不动。

一个纤细的身影立在紫藤花架下，凝固如黑夜。

孟珏含笑，视野淡淡地扫过云歌脚下的碎花，“有劳女人。”

提点对目标法，一则是他成心而为。二则因为寄父从没有教过他去藏守医术。寄父向来是，有人就教，只要不是心机不正之徒，都会倾囊相授，以是他也从未想过要对别人坦白更好的医治体例。

云歌忙去筹办净水、毛巾，请孟珏净手。

一个暗沉、微小的声音，像是从死水底下飘出，有着令人堵塞的绝望，“我承诺你。”

刘弗陵道：“云歌和朕说了你的要求，固然有些难，不过朕承诺你。 ”

刘弗陵笑道：“朕明白‘高低求索，一无所得’，却‘豁然开畅’的高兴，朕该恭喜太医。”

小寺人偷瞄了眼孟珏，低声说：“丞相田大人俄然中风，只怕挨不过彻夜了。”

孟珏又道：“从本日起，你们几个行动要更谨慎。我晓得你们从小一起长大，豪情深厚，但在长安城一日，就不准称呼相互奶名。没有我的答应，也不准你们来往。”

云歌温馨地跪坐在刘弗陵另一侧，目不转睛地盯着孟珏的一举一动。

云歌点点头。

张太医冲动地说：“臣也该恭喜陛下，恭喜陛下得遇绝代名医。这套针法乃家父的一名故交――孟公子传授给家父。当年，家父已经四十多岁，位列太病院俊彦，孟公子虽刚过弱冠之年，医术却高超得令家父忸捏。家父有缘得孟公子传授针灸，但因为当时孟公子还在研习中，针法并不齐备，厥后他又俄然分开长安，避世隐居，这套针法，家父只学了一半，经我们父子几十年尽力，不竭完美，竟然声传朝野，被世人称作‘张氏针灸’。父亲规定，我族后辈习得此套针法者，施针治病分文不取，只收医药钱。既是感激孟公子毫不藏私的高风亮节，也代表父亲对针灸之术不敢居功。父亲离世前，仍念念不忘这套针法，直说‘真想晓得孟公子的全套针法是甚么模样。若能再见孟公子一面，将针法补全，实乃世人之幸’。”他回身向孟珏行膜拜大礼，“鄙人代父亲恭谢孟大人高义，让张氏先人有机遇得见针法全貌，鄙人也可家祭时奉告父亲，孟公子后继有人，家父定会地府含笑。”

他浅笑地站起，背负双手，合欢花嵌在指间，悠然踱出花房，信步穿过花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