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3)[第1页/共3页]
走到孟珏身侧,盘膝坐下,向孟珏一笑,统统尽在不言中。
“吃多了山珍海味,偶尔也要体味一下官方痛苦,我这是在体察平常百姓的糊口。”
“我寄父。”孟珏提到寄父时,眸子中罕见地有了暖意,唇边的笑也和他昔日的笑大不一样。
他拿眼高低看着云歌,嘴里低声嘟囔着甚么,嘴角含混不清的笑让云歌非常不安闲。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待孟珏琴音结束,云歌顺手取过琴,断断续续地弹起刚才的曲子。
孟珏坐得离云歌很近,可云歌却感觉顷刻间他已去得很远,仿若隔着通途。
孟珏正坐于竹下操琴。
至公子笑起来,随便摆了摆手,“你这丫头的脾气!我是藩王,你也不见得怕我,不见得就会不玩弄我,我不是藩王,你也不见得就不尊敬。倒是可贵的成心机的人,我舍不得杀你。唉!可惜……可惜……是老三要的人……”
“你前几日说要分开长安,是要回家看父母吗?”
给了他绝世的容颜,给了他非比平常的繁华,他本身又博学多才,几近是一个找不到缺憾的人。
云歌的手势固然美好,却时有错音,乃至难以持续,一看就是虽有高人传授,但从未上心练习的成果。
看孟珏正望着天空寥落的星子入迷,云歌低声说:“在西域月族传说中,天上的星子是亲人的灵魂化成,因为牵挂以是闪烁。”
至公子愣住脚步,指着云歌笑起来,“你倒细心说说我受的是甚么苦?”
“我老子娘是死了呀!要不死,我能这么畅快?”至公子不觉得忤,反倒一脸笑意。
云歌顺手拨弄着琴,此琴虽不是名琴,音色却涓滴不差。
“说对了,我就是一个藩王。”至公子吃完最后一口饼子,颇心对劲足地叹了口气,“你敢对我无礼,是该死。”
好半晌后,孟珏才说:“不晓得。”
孟珏却好似甚么都没有发觉,神采安然地教着云歌操琴。
云歌没有转头,只唇边抿起了笑。
看着他现在的模样,想到他先前风骚不羁、繁华的模样,不由笑出声,“饼子好吃吗?”
一身黑袍更加衬得人丰神如玉。
几个月时候,她比之前懂事了很多,长大了很多,也比之前多了很多苦衷,她不晓得这是好是坏,可这或许就是生长的代价。
云歌跟着孟珏的指导,几次弹着,直到她把曲子全数记着,弹出了完整的一曲《采薇》。
云歌第一次猎奇起二哥的苦衷,想晓得永久安静暖和的二哥究竟有甚么样的苦衷,才会喜弹这首曲子?
孟珏手中的琴曲突换,一曲《负荆请罪》。
云歌朝他做了个鬼脸,“赶明我分开长安时,你和我一块儿去玩。论吃喝玩乐,我可也算半个精通之人,我们能够出海去吃海味,躺在船面上看海鸥,还能够去爬雪山。有一种雪雉,配着雪莲炖了,阿谁滋味管保让你吃了连姓名都健忘。天山去过吗?天池是弄月色的最好地点,早晨把小舟荡出去,一壶酒,几碟小菜,‘人间瑶池’四字毫不为过。世人只晓得山顶上看日出,实在海上日出的壮美也是……”
“我本来就是大官中的大官,甚么叫说得?这长安城里的官员见了我不跪的还未几。”至公子一脸对劲地看着云歌。
光阴催老了容颜,催裂了交谊,催散了故交。
沉默了会儿又问:“你……你想你父母吗?”
云歌想提示他健忘拿琴了,看他已经去远,遂作罢。低着头如有所思地盘弄着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