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荒凉居[第1页/共3页]

她不再理睬伴计，正要返回房间，却见数人走入店内。这些人中有得道高僧、清癯道人、江湖义士，恰是当日在陆夫人船上的一众前辈高人。

荀舞瑜转而望向慕岚珊：“岚珊姐，真是要多谢你。若不是你脱手互助，我与小云大抵已被擒住。”

裴云此时也已起家，只是尚不知外间骤变。荀舞瑜一下闪身入室，完整得空与他多做解释。数名军士也飞速突入室内，将长戟齐对两人。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二人路上必然要多加谨慎，我们说不定很快就会再见。”慕岚珊与荀舞瑜裴云两人道别，驱车驶入城内。

边疆之地，与中土风情大为分歧，集镇以内有很多白墙绿顶的奇特修建，街巷当中更常能见到金发碧眼的胡人男女。

“去往关外？”慕岚珊稍有讶异，“莫非也是因着偃月城城主寇苍奇大婚一事？”

荀舞瑜靠在窗边道：“小云，我若生来就是这副模样，你是不是底子不会正眼看我？”

荀舞瑜眸色倏转，回望一眼房间，与裴云跃上马车。慕岚珊凛目火线，差遣马车飞速阔别了旅店。

本地人说话口音也与中原官话大相径庭，裴云靠读唇语，已不能切当明白人们话中内容。

荀舞瑜探听到就算出得关去，要至偃月城也尚须起码大半月路程，便与裴云先在关内投宿，购买水粮等物。

17萧瑟居

这日傍晚，她与裴云两人正自贩子回行堆栈，忽见门路绝顶驶来数辆华贵车马。这步队每辆车厢前都缚有三匹骏马，车上执缰之人更是个个威武矗立。

望着对方模样，两人不由都笑起来，也算苦中作乐。

小镇旅店客足寥寥，闻声开门之人皆与荀舞瑜一样被军士以长戟逼停。荀舞瑜惊奇不已，但目光扫过四周，唯独不见慕岚珊踪迹。

“我与小云两人本是要往玉门关外去的。”

她当下细思，只觉半年前之事也没甚么好做坦白，便将之简朴奉告了慕岚珊。

“荀女人与我两人去了，自会晓得。”

“我是。”荀舞瑜全然不识这两女，马上心生鉴戒。

但是就在荀舞瑜与裴云两人身陷重围之时，房间窗棂外遽然闪现一束俏影。那俏影挑动窗檐，于窗外对两人喊声“走这边”。

而后三日，荀舞瑜裴云两人与慕岚珊同业。到得夜晚，三人便宿于车内。慕岚珊尽将车马驱向偏僻小径，虽比通衢耗时，但所幸一程并无风波。

听闻“花惜玉”三字，荀舞瑜内心马上愤然难平，但一时半刻又解释不清其间曲解。

荀舞瑜见她远去，与裴云持续前行，夜晚时分绕过了城池，走入一片萧瑟的高地。

荀舞瑜见房中生变，不敢再多停半刻，一把牵起裴云，与他窜出窗去。

裴云的呼吸清清的、凉凉的，毫无声响。荀舞瑜看着他合目，只觉六合万物化归阒然。她不自发将脸靠近了他，谨慎翼翼拂落粘在他脸颊的灰尘，在他前额悄悄一吻。

……

――舞瑜，我不想分开你。

她心境混乱，垂目不语，对慕岚珊几番侧目都未发觉。裴云碰碰她手臂，她才扬眸，眼中仍尽是疑思。

“这……”荀舞瑜一时语塞。

“我意已决，你们随我走便是。”慕岚珊语意果断，目视火线道。

……

次日天明时，荀舞瑜与裴云出了村庄。两人现在打扮土里土气，毫不打眼，走在路上底子无人谛视，自此一起相安无事，又过数日，终至边塞关隘。

这时正值傍晚餐时，堆栈堂中喧闹非常，不时有人收支。荀舞瑜改了装束再见伴计，伴计愣是半天没认出她来，只道她是新来的来宾，礼待有加。她报上伴计先媒介语，伴计立时难堪万分，一个劲赔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