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品评天下(3)[第2页/共3页]
他言罢却又一笑,目光高深瞧向陆元贺,又道:“反观旌国,这些年虽被战国逼迫,但却民气凝集,百官更是一心帮手圣主,旌国建国较晚,立朝之时国贫兵弱,然这些年却死力生长,励精图治,朝堂腐败,国力日强,与战国的腐朽奢糜构成激烈对比。这人间万事万物讲究天理,不成逆势而为。倒行逆施,必不能胜利。旌国欣欣茂发,恰是生长强大之时,战国想要逆行霸占,只怕万难!”
蔺琦墨目光炯炯,回身踏前几步,指向湖岸山色,回身扬手,“墨非为旌国,只为这天下百姓,伯父您看,这苍松密谷雄山环立,其间风景迤逦,百姓安居乐业,密谷之东更有沃野千里,若战军入侵,休说这密谷再无宁日,山后百姓更会流浪失所。百姓们辛苦多年,只图一个温饱,若伯父助战国入侵,毁掉他们微薄但愿的,便是伯父您啊。”
罄冉正低头思虑,却听开朗的笑声传来,她一惊,昂首正见陆元贺仰天长笑,笑声明朗,那里似方才冰冷疏离的模样?罄冉心中微疑,却见蔺琦墨含笑见礼,道。
陆元贺望向湖面,沉默很久,又道:“即便老夫不助战国,战旌两国之战亦不成制止。再者,这天下若无大乱,何来大治?”
蔺琦墨发笑,“墨不敢当,是大师抬爱了。”
“伯父交战平生,当是清楚,战军若出兵旌国,劳师远征,补给定然难觉得继,即便通过这苍松密谷攻陷了镇西府,也已强弩之末。到时旌国百姓抖擞而抗,如从海内再搬救兵来,已非砮王嫡派将士。不管是儒王一系,还是平王、宁王,都只顾本身私利,又对砮王多年把持兵权深怀不满,岂有不掣肘的?战旌两国此战一开,定将掀起腥风血雨,终其成果不过两败俱伤,万无一统之说。若伯父欲助战国,墨敢问伯父,血流千里、烧杀掳掠的气象,是伯父情愿看到的吗?到时休说狄飒大业不成,这天下亦会堕入悠长的战乱啊。”
蔺琦墨淡笑点头,撩袍落座,亦望向湖面,道:“非也,战国这些年国力昌隆,前后灭成、燕两国,大要上看势不成挡,实则不然。纵观战国,虽国土日广,然比年战事,导致国力日衰,此番其攻燕虽使国土大增,但是燕国旧地与战国有山川相隔,极难统御,必将分开战国兵力。战英帝虽非昏庸荒淫之君,然其气度狭小,残害忠良,不能容人,朝堂之上党争严峻,砮儒二王各佣一方,使得百官不能同心,朝风腐乱。古今治乱兴衰,讲究顺势而为,天意不成逆,民气不成违。老百姓但愿和安然宁,但是战国为扩疆开域不吝比年交战,悍然策动战役,成果只能适得其反。”
罄冉呼吸一滞,可望到陆元贺惊奇的神情,心知蔺琦墨所猜怕是真的,顿时微微蹙起了眉头。想到阿谁笑若东风,表面温文儒雅的男人,一时感慨世事戏人。
蔺琦墨抬头而笑,“伯父太藐视旌国,旌国虽无雄兵百万,但是旌国百姓一心,旌国百姓虽不敌战国人数浩繁,但邻近胡地,百姓勇猛,民风彪悍,多出善战之辈。何况旌国又有独占的钢造技术,这些年来战国多次攻打旌国常常铩羽而归,战军想要并吞旌国,我看是痴人说梦。”
蔺琦墨直视陆元贺,浅笑道:“这苍松山谷阵势险要,得天独厚,伯父在此虽是阔别战乱,然只是得一时安宁,并且据墨所知这些年战国与伯父数次比武,战国虽是没有攻入此地,但是苍松密谷每次伤亡也数以千计。密谷虽是阔别尘嚣,但是却亦和这天下息息相连,内里烽火岂有不涉及此处的事理?唯有这天下腐败,战役,此处方可真正获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