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品评天下(2)[第3页/共3页]

“两位将军，老爷已在思院恭候两位。”

蔺琦墨给罄冉一个稍安勿躁的神情，这才徐行走向湖边，与陆元贺并肩而立，目光缓缓扫过湖面，含笑道。

侍女摆上茶点，陆元贺在竹凳上坐下，抬手道：“坐。”

待两人走至湖边，蔺琦墨俯身一拜，“小侄蔺琦墨拜见陆父执。”

在痛本身，亦或是为他而痛，她竟有些辨不清楚。蔺琦墨亦深深望着她，但觉她澄彻的眸中溢满了暖意，深深的让人沉湎此中，自溺其间，仿佛多望一眼便能抚去心头深深的感喟。

陆元贺站起家来，接过那画缓缓展开画卷。

“好，好！伯父在这深山深谷可没少听麟国少帅的威名啊，现在见到贤侄，果然是少年豪杰，仪表堂堂。”

他感喟一声又道：“可惜纵使如此，也未能让时势有任何窜改。你父亲护送沥王历经千辛回到封地雁州，终也没能抵挡住汹汹的叛军，最后雁城灭，燕王又那般丧芥蒂狂，竟……如果老夫没有记错，本日当是你父亲的忌辰吧？”

他说罢竟甩袖回身，负手走至湖边，面湖而立，冷声道：“老夫在此隐世多年，清净惯了，世侄此来如果看望伯父，那伯父当欣喜欢迎，我们只话旧，不谈别的。若世侄此番是为旌国做说客，那老夫便少陪了。”

蔺琦墨扬声道：“伯父说忠臣不事二主，若遇得明君，自当虔诚奉君，然沥王终非明主，其荒淫无度，苛政暴敛，导致百姓度日如年，流浪失所。沥王对伯父有知遇之恩，伯父竭心以报本无可厚非，然此乃小义。而若伯父对沥王的忠，却变成百姓受不尽的苦，那难道因小义而失大义？伯父发愤造福百姓，若帝王只知贪欢吃苦，伯父却不分吵嘴帮手庇佑，难道助纣为虐，本末倒置？”

听蔺琦墨这话倒似见过他当年风采普通，陆元贺不免一愣。

罄冉再看向陆元贺，竟见他持着画卷的手模糊颤抖，面庞也尽是动容，半响他感喟一声又昂首望向蔺琦墨，抚摩动手中画卷，追思道。

罄冉躬身一拜，“长辈易青拜见陆老将军，长辈出言无状，有说的不对之处，还望老将军多多包涵。”

蔺琦墨不语，陆元贺又感慨道：“当年雁城被破，老夫只能领着残兵一起北上，死伤了多少弟兄，碰到了多少伏击，这才回到越州，进了这苍岭秘谷。想起当年死伤的兄弟，在战乱中受难的百姓，老夫……罢了，这些年，老夫一心务农，驱兵避器，表情也渐渐淡了，只望能洗刷一些血腥罪孽。”

蔺琦墨望着她仓促而去的身影，一怔之下忽而一笑，又回顾深望了一眼那梅花图，拿起桌上的竹筒快步跟上。

罄冉看去，但见那画中，青山间，万军前，两个意气风发的将军端坐战马之上。

蔺琦墨双眸闪过伤痛，点头道：“劳伯父记取，小侄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