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鸳鸯锦》（完）[第1页/共6页]

车子在山路上奔驰，往郊野空军基地赶去。

宗麒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起家，说：“你听错了。有人来，会拍门的。”

陶骧看静漪平静地下床换衣服，安闲的像是他方才说的这则动静，就是从播送里听来的最平常的一则消息——她公然走出去，将收音机翻开了，播送里是当日的早间消息。陶骧见静漪半晌都没有再出去，走出去一看，公然她正站在收音机旁，看着壁炉上摆着的相片——那是他们一家同麒麟新近拍的一张，还是夏天呢，每次看到穿戴夏季礼服的漂亮的麒麟，他们两人都要群情一番。

静漪笑着点头。

“我仿佛闻声内里有人……”海伦说。

陶骧这才对劲。

陶骧转脸看她，说：“麒麟的飞机没返来。”

陶骧声音闷闷的，说：“没有。”

他也不敢乱动，担忧她不谨慎把她弄醒。她怀称心的时候整宿睡不好，但愿这一次不会那么辛苦……他们在等候重生命的来临，也等候这一段艰苦的日子过后，胜利真的会到来。

“小梅下个月来重庆。说是能够有点时候，想来看望我们……省身会不会来？有没有甚么事要他来这边开会？”静漪问。

“我现在便可……”宗麒话说到半截，的确要当即从床上蹦起来，不想被海伦按着了肩膀，“能够……唔……”

陶骧也不管她，将瓷碗从蒸锅里取出来晾一下，拿了勺子放在碗中，说：“来，吃一点这个。”

他脚步挪动的很慢，静漪就像黏在他背上一样。

夜深了，就能听到外头些微的声响。这么喧闹的夜晚，他们两人渐渐地、一步一步地上楼。脚步声是一个轻些、一个重些，和缓而又共同默契，像一曲缓缓的歌谣……静漪只感觉心越来越静。

并且相爱，至死不渝。

静漪听到陶骧这么说，就明白他是心疼宗麒的意义了，因而笑出来。

静漪翻身，看他揉着肩膀走向窗边，将厚厚的窗帘拉开，凌晨的阳光呼啦一下像是带着声响刹时将屋子里充满了……她抬手掩了下眼睛，适应着激烈的光芒——陶骧推开了窗子，伸展着初醒的身材……他身高臂长，伸展开来特别都雅。固然此时穿戴寝衣的模样，随便慵懒……他回过甚来，看到她，说：“你再睡一会儿吧。”

静漪固然焦急，不过看陶骧这副神态，却也不幸亏这个时候一个劲儿地诘问。因而她便紧跟在他身边，穿过悄悄的走廊往病房走去——她越走，心又安宁些，心知起码麒麟不是在手术室里命悬一线呢……但是忽的听到笑声，她还是心头一震。

……

“陶少校伤势比较轻，眼下伶仃占用这间病房。”乐副官忙解释。

朝晨静漪一睁眼，先看到陶骧的脸，昏黄间她问道：“你如何还没起床呢？”

静漪悄悄哼了一声，说：“你想的美呀……现在还不敷顺着你？”

睡前她还是去看了看孩子们。

静漪便说：“那我们稍等一会儿吧……陶少校的主治大夫是哪位？我们能见见么？”

陶骧见她只看着碗里的橙子不动，伸手把瓷勺拿过来，舀了一点点汤喂给她，低声笑道：“我看囡囡和称心，也没你这么不费心。”

海伦泪盈于睫，也轻声道：“我不想等太久……待你能下地活动，就娶我，好吧？”

“那有甚么不好呢。”陶骧想想，浅笑道：“等我到九十岁，囡囡的女儿、外孙女儿也这么顺着我就好了。”

逄敦煌如果晓得他们背后如许算计他，不要同他们断交……但他看静漪眼睛一亮，就笑了。

她呼吸很浅，睡着了都像是怕惊到甚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