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缘深缘浅的渊 （四）[第2页/共3页]

程僖一低头，躲畴昔，说：“可少爷，您真的得快点儿。不然，您不但有救成十蜜斯，弄不好，老爷连您一块儿……少爷您就别再添乱了，已经够乱的了……”

“送九少爷。”宝爷说。

“九少爷慢走。”四宝将程之慎一行人送出坎院大门，道。

“是，爹。”四宝听到他爹的这句话，立即站到了前面，朗声道：“九少爷，请。”他五大三粗的模样，这会儿拉开架式往那边一杵，端的是唬人。

程之慎神采非常丢脸，转头狠狠的看了一眼坎院的大门，又瞪着四宝。

宝大昌“吧唧吧唧”的抽着烟，瞟了儿子一眼，不说话。

“啪”。

之慎在动脑筋，要如何能让宝大昌网开一面，使他能出来……

之慎皱着眉头，手里掂着两把铜钥匙。

程之慎高挑而肥胖，他身后的两名长随虽说结实，可四宝的工夫……程之慎内心揣测着该如何办，打，是打不过，就算打得过四宝，宝爷这关……他脸上还是笑微微的，“宝爷……”

“爹，孩儿错了。”

“说！”

“闭嘴！”之慎嘴上不承认，心却被程僖这几句话说的咚咚跳的急了起来——他抬眼看看，这条狭小的路，青砖铺地，前面一盏灯，照着短短的一点亮光，可再远些，黑漆漆的一片，再远些，能看到灯光……那是西花圃的侧门。他们刚才便是从那边出来的。

程僖会心，“少爷……那您……”

程僖不再说话，只是担忧的站在那边，看着程之慎跟着程大贵拐进了阿谁狭小的胡同。

程之慎又给了程僖一巴掌，这回真打上了。

程之慎出了配房门，但见内里乌黑一片，此时雨丝急落，雨下的正急。

四宝吃痛，不敢出声。

……

程僖仓猝撑开油纸伞，雨点子噼里啪啦的落在伞上，程之慎却直接就走进雨里去了。

“你！”程之慎瞪着宝大昌，眼睛里像是能蹿出火苗来似的，“你好样儿的！”他看了牢门一眼，回身撩袍子便往外走。他脚上是两截子的牛皮鞋，踏在潮润的石板地上，响声奇大。他气呼呼的走上高高的台阶，不料脚下湿滑，他几乎颠仆，身后有人一伸手，将他稳稳的托住。程之慎昂首一看，是四宝。他甩开四宝的手，再走两步，出了地牢，上面是间空旷的配房。

氛围里一股烧焦了的皮肉的味道。

这处名为坎院上房，常日里是不住人的。偶尔主子们要提审关起来的那些人，才会在这儿待一会儿。

四宝走畴当年，宝大昌已经进了上房，正坐在侧座上，拿了青布烟袋，往烟锅子里装烟丝，不紧不慢的。

之慎一瞪眼。

宝大昌点着了的烟锅子，猛的往儿子额上摁畴昔。

“这总能够了吧？”程之慎道，语气里有一丝不耐烦了。

“九少爷，府上百十年的端方，坎院里只认钥匙，不认人。”宝大昌淡淡的说。

宝大昌双手接过来，看着。

“哪儿露了马脚呢？”程之慎出了坎院，烦恼的嘟哝着。

“关门。”宝大昌说。

“九少爷，请吧。”宝爷头稍低。恭敬，但是倔强。

站在宝爷身后的四宝忙回声：“在。”

之慎走着走着，招了一动手，叫紧跟着他的程倚过来。

“要半个时候以后我还没出来，你就归去好了。”他叮咛道。

之慎却从怀里取出一把钥匙来，背着程大贵，塞给给程僖，对着上房努了努嘴。